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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凤年收起思绪,嗓音沙哑轻声道:“都进来吧。”

褚禄山,李功德,燕文鸾,袁左宗,陈云垂,顾大祖……

李陌藩,郁鸾刀,寇江淮,曹小蛟……

宋洞明,白煜,黄裳……

徐北枳,陈锡亮……

因为走入大堂的人数实在太多,不得不临时添加了十多把椅子。

徐凤年等到所有人身后都摆放有椅子,这才坐在那把往年徐骁坐的椅子上。

徐凤年伸手往下压了压。

所有人都坐下。

徐龙象也挑了张椅子坐在一侧。

那股磅礴气势,完全不输给曹长卿邓太阿拓拔菩萨所有武道顶尖宗师,都一股脑出现在年轻藩王面前。

徐凤年没有恼火,只是有些疲惫。

坐在徐龙象袁左宗齐当国三人身边的褚禄山,低着头,好像不敢正视徐凤年。

之所以出现今夜的局面,他和徐渭熊两人都可谓是罪魁祸首,否则谁敢如此行事?

徐凤年正襟危坐,双手插在袖子里。

一如徐骁当年。

第276章腰佩双刀,绣冬春雷

清凉山徐家,男子在议事大堂守岁,女子其实也不曾入睡,而是聚集在了徐渭熊的小院,虽然与梧桐院一般铺设了堪称遮奢的地龙,可是自凉莽大战以后,无论是梧桐院还是此地,就不曾使用耗费木炭无数的地龙了。姑姑赵玉台哪怕面对徐渭熊,也始终戴上面甲,正在低头弯腰拨弄着炭火,火光映照着那具面甲,熠熠生辉。陆丞燕和王初冬坐在徐渭熊左右,性情跳脱的王初冬素来不喜讲究坐姿的太师椅,就坐在小板凳上,此时干脆把脑袋搁在徐渭熊膝盖上,睡眼惺忪,徐渭熊伸手揉着这位弟媳的发丝,动作轻柔,王初冬便愈发打瞌睡了。贾家嘉和徐婴坐在特意去掉门槛的门口那边,玩着十五二十的游戏,各自双手收放让人眼花缭乱,却悄无声息。屋里屋外,只听到偶尔炭火崩裂的细微声响,显得安静而祥和。

赵玉台轻轻拨动灰烬遮掩了一下炭火,免得让王初冬那妮子感到裙摆滚烫,她终于打破沉默,轻声叹息道:“不该这么逼迫小年的,既然是一家人,就算明知劝不动,事先打声招呼也好。”

徐渭熊视线低敛,凝视着炭灰下若隐若现的火光,柔声道:“姑姑,他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从小就是死犟脾气,认准的事,哪怕是娘亲责罚他,他也不会转弯。如今又是武道大宗师了,他如果一气之下独自离开凉州,谁拦得住?难道我还能让袁左宗领着大雪龙骑去堵他?徐偃兵也好,呼延大观也罢,目前北凉屈指可数能够拦上一拦的大宗师,又是性情中人,更不会阻拦,说不得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态度。别看我们打赢了北莽,说到底,爹就留给我们只此一付家当,哪里经得起他随意挥霍?”

徐渭熊脸色晦暗不明,尽量平淡道:“为何我放出话去,所有北凉权势人物在今天这个除夕夜赶到咱们家?自然有人是出于私心,生怕北凉因此身陷西楚漩涡无法自拔,折损了兵马,牵一发动全身,指不定就会导致北凉失守,那么他们就要被打回原形,到手的官爵都打了水漂,日后就算离阳朝廷肯招安收纳,又有几个十年二十年光阴可以让他们在官场重新攀爬?但我也相信,更多人是出于公心,只是为了北凉,为了北凉边军而来,不惜为此以下犯上。”

屋内除了徐渭熊的话语声,便死寂沉静。

徐渭熊不知不觉加重了语气,“也许他能够拍着胸脯,可以问心无愧地说北凉之所以有今天的片刻安稳,是他徐凤年亲手打造出来的局面,虎头城外,葫芦口外,青苍城外,西域千里,他都去过,都拼过命,所以他有资格任性一次。”

赵玉台抬起头,问道:“难道不是吗?”

徐渭熊面容凄苦,摇头道:“不是的啊!”

虽然冰冷面甲遮住了那张狰狞恐怖的容颜,但赵玉台明显有了几分怒气,沉声道:“就因为他姓徐,是大将军和王妃的儿子?!”

徐渭熊跟赵玉台对视,眼神坚毅,“他是徐家的嫡长子!更是关系着北凉两百多万户人家生死的北凉王,也是武评四大宗师之一,他既然当年选择给自己增加担子,自己要去习武,那他就应当像我们爹那样每逢战阵,必身先士卒!甚至比我们爹更理所应当地直面拓拔菩萨,直面北莽百万大军!是他自己把唯一的退路给堵死的,是他让自己做不得退一步便可安享太平的藩王,怨不得别人!”

赵玉台欲言又止,唯有叹息。原来这才是她当年极其不愿徐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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