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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云井缩了缩脖子,不敢答话。

这个叫陆大远的男人环视四周,挺直腰杆,抱拳道:“这些年,我陆大远感谢诸位照应!”

街道两旁的所有老百姓都茫然,手足无措。

陆大远将甲囊悬挂在马鞍一侧,然后娴熟至极地翻身上马。

不管接下来凉州关外这场仗是输是赢,他陆大远根本就没想活着回到关内陵州。

十多年不披甲不摸刀,不杀个回本怎么行!

马云井轻声提醒道:“北凉老卒,按律可以佩刀上街。”

陆大远挑了挑眉头,终于褪去包裹长条的棉布,露出那把样式老旧的战刀,仔仔细细,悬佩在腰间。

陆大远转头望向不可能跟随自己一起去往关外的马云井,“如果我们打输了,一切不谈。如果打赢了,以后我两个儿子若是还回陵州,你就告诉他们,他们爹既是个杀猪的,但更是徐家铁骑之一!”

马云井使劲点头,千言万语,只有两个字说出口,“保重!”

陆大远斜眼道:“小兔崽子,当年我就知道数你没出息,果然,到今天才当上个破烂都尉。”

马云井涨红了脸。

陆大远突然摘下那柄战刀,抛给马云井,大笑道:“算了,老子反正都要用新凉刀上阵杀敌,看在当年你喂了那么久马的份上,这一把,送你了!”

马云井如获至宝,这么个汉子,竟是热泪盈眶。

这柄战刀,正是第一代徐家刀!

象征着徐家铁骑在春秋大地上的崛起,象征着徐家铁骑在中原版图的所向披靡。

也正是先有那支徐家老字骑军营,才会有如今的北凉铁骑甲天下!

而这个男人正是出身于徐家老字营之一,满甲营!

头等骑卒,陆大远!

这条街上的老百姓自然不会知道,大将军徐骁在年老之后,还曾多次在清凉山议事厅对满堂文武感慨,当年那个叫陆大远的小子,打仗最凶,跟禄球儿有得一拼,真是不孬。

褚禄山就总要叫屈道,可那姓陆的家伙次次都靠往前死命冲啊,从不讲究兵法,肯定还是不如我。

袁左宗便会拆台道,可人家硬是一次都没输过。

人屠便会点头道,对嘛,像我。

然后某位年轻世子殿下就会出言讥讽一番。

在今年入秋前后。

许多陆大远这样的徐家老卒,都开始奔赴关外。

而他们,正是北凉铁骑的脊梁。

此时陆大远与马云井共同策马出城,嘴中念念有词。

那些年轻精骑都只听到细碎声音,不太真切。

马云井在把陆大远送到城外驿路上后,目送离去,久久无言。

最终拨转马头之时,马云井也默念道:“我徐家满甲营,侦骑四出游曳,即为撒拨,结营不动为架梁……”

第384章大戟横江

市井百姓,盖房子是头等大事,而寓意新房建成的架起横梁,又是第一等大事。那么一国州郡或是边塞要隘,城池或是军镇建成之日,挂匾的寓意就等于寻常人家的起梁,故而意义重要。

今日凉州关外这座城便就到了挂匾的日子,没有刻意挑选良辰吉日,而是在最后一面主城墙彻底完工之时,就一致通过决议,当日挂匾,不得延误!并非督造建城的那一大帮北凉大佬不在乎,实在是形势紧迫,顾不得那些锦上添花的事情。否则以北凉道经略使李功德领衔的那拨文官,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将近一整年,几乎人人每天都要跟着将士役夫一同吃黄土喝风沙,投注了那么多心血,岂会不想找个黄道吉日挂起那块匾额?这种深厚感情,也许不比闺女出嫁来得少了。

这座城池的建造,可能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但规模犹胜西北第一边城虎头城,而且耗时更少,除去一万大雪龙骑军,以及“渭熊”“脂虎”两支重骑军九千余骑,几乎所有凉州边军都轮换参与城池建造,当然也征调了关内凉陵幽三州所有军户匠户青壮,加上络绎不绝自己前往凉州关外的北凉百姓,建城人数始终大致维持在十数万左右。历史上所谓以举国之力建造一座雄城巨镇,往往还讲究节约民力不误农时,大多是“三十日罢,速建面墙”,然后断断续续历时数年才得以竣工,可北凉这次几乎耗尽清凉山徐家家底的大兴土木,根本就是破釜沉舟一般的壮举,仅是用以版筑主墙的黄土,就挖空了城南龙首、虎尾两座小山!

才清晨拂晓时分,李功德便和比邻而居、担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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