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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绝情

爱的反面是什么？

恨？

错了！

恨，说明你还在乎，说明你还放不下。 因为恨，所以你的心里始终牵着挂着；因为恨，所以你总是会想着念着。

爱与恨，本质上是一致的。因为爱得太深却得不到相同的回应，因为爱得太深却换来了浑身的伤痕，所以才会恨，才会怨。

如果，不再爱了，不再动心用情了，又怎么会有恨？

所以，当初就算明知道言孝柔恨他，黑曜泽还是选择了以伤害她的方式去加深她的恨意。如果她的心被恨所填满，那么她的心就不会在有空间去盛放爱，她的心就不会有别的男人。

可是，黑曜泽万万没有想到，言孝柔对抗他的方式，不是恨——而是漠然。

漠然面对他，漠然面对他所做的一切。

好与坏，保护与伤害，对她而言根本就不放在眼底。

黑曜泽感觉自己在她的眼底，根本就与陌生人无异。她的客气，她的礼貌，她的淡漠，都是无情残酷的刀子，狠狠地刺痛黑曜泽的心扉。

原来，真的有同床异梦，真的有近在咫尺却又望断天涯的距离。

黑曜泽和言孝柔，躺在床上，两人不过是隔了一只手臂的距离，可是心，却隔了千万里。

“小柔，我记得以前说过，等我有时间了就带你去补过蜜月。”黑曜泽温柔地笑望着抬头望着蓝天发呆的言孝柔，“你是想要去欧洲，还是想要去澳洲？或者希腊。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去爱琴海！”

言孝柔缓缓地收回视线，眼神平静如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哪儿都不想去！”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呆在这里三年，三年之后带走属于她的东西。

黑曜泽曾经预见过她深沉的恨，却没有预料到她的漠然。

两人的互相折磨，也好过现在两人的貌合神离。

“今天晚上有一个慈善拍卖会。”知道言孝柔的善良，黑曜泽再次提议，“不然你陪我去吧。”

她已经这样静静地呆在家里一个星期了，他怕她会闷坏。

然而，如同从前，言孝柔浅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想露面。”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她是黑曜泽的妻。

黑曜泽知道如果自己再多勉强，只会激得她淡淡地说一句：“我怕会有人绑架我。而我，不想再经历一个人孤独地被关在黑暗里的恐惧。”

这是他的软肋，是他的懊恼——因为他丢失她的心，就是因为他的迟到。

有些人迟到了，就注定了一辈子的失去。

他知道，如果自己理智一些，放她走或许对她而言更好。可是他却不能，不愿意放她走。

或许，他真的是自私的，真正爱的人只有自己。

正如言孝柔曾经的指责。

言孝柔出院之后，唯一主动做的事就是寻找墓园，给他们还来不及出世的孩子建了一个陵墓。然后，她总是在黑暗里睁大眼睛，不愿意睡觉。

“小柔，我们重新有孩子的！”不忍心见到她的彻夜不眠，他心疼地在她的耳边说道，“我们会有孩子的，然后我们一起爱他！”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在提及曾经逝去的孩子的时候，言孝柔才会变得激动。

也是在那个时侯，言孝柔深深地嘲讽过他：“爱？你黑曜泽真的会爱别人吗？不，你最爱的人只有你自己！”

知道提及那个孩子会引得她的伤心，会引起她情绪的极大波动，黑曜泽只好从此不再提这个话题。

只是，当言孝柔夜里好不容易睡着的时候，他会轻轻地抱着她，害怕她做恶梦的时候会伤到自己。

曾经，言孝柔希望他能够放弃仇恨而回心转意。就算他那么伤害她，她还是深深地爱着他。

可是现在，他真的回心转意了，言孝柔却已经不相信了。

因为他伤她太重，伤她太深。

她已经不在乎他了——因为她已经将她的心，封闭了起来。

黑曜泽无奈而伤感地望着坐在草坪上双手环膝仰望着湛蓝天空的女人，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唯有沉默，她才会允许他呆在她的身边。因为他沉默，才会不打扰到她的平静。

人，是不是犯了错误，就永远没有回头的机会？

黑曜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却知道，自己只怕再也难以得到言孝柔的心。

曾经没有珍惜而错过的，又怎么能那么轻易地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