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 (第1/4页)

吕布仍是怔怔地,没有疑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又一杯,吕布仍是清醒得可怕。

忽然,一阵眩晕袭来,他腹痛如绞。

猛地抬头,他看向丁原,“义父……你……”

丁原就站在他面前,精瘦的脸上满是狠戾。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当初,义父说他有擎天驾海之才……义父说……当待他如亲子……

怎么会……

义父怎么会……下毒害他?

“若不能为我所用,亦不能为他人所用!”丁原大笑,扬声道。

“为什么……为什么……”吕布咬牙,喃喃着。

“哼,董卓欲收你于麾下,以金银良驹诱之,若我不先下手为强,只怕会死于你手,老夫颈上之人头,亦会成为你向董卓邀功之物!”丁原森森地开口。

吕布摇头,“义父……你是我义父……我怎么会……”

“哼,大利当前,亲生父子也不过尔尔,你当真以为,老夫会真心待你?你这般有勇无谋之辈,只配当个马前卒,若你忠心,老夫就当养了条狗,如今,你竟萌生异心,此时不杀你,更待何时!”丁原冷笑。

口中有鲜血溢出,那样苦涩的感觉,吕布低头,长发披面。

他自小孤苦,原以为……原以为终有人真心待他……

原以为……

他原以为……他终有一个家……

原来……在义父眼中……他不过是条狗……

明亮的眼睛缓缓黯淡……他无力地跪倒于地……

“小药罐……小药罐……”

是谁?谁在唤他?

笑笑。

是笑笑……

他如何能死?他答应会一辈子守着她的……他如何能死!

咬牙,吕布拼尽全力,扶着方天画戟,站起身。

缓缓抬头,他满目鲜血。

他看向丁原,一贯明亮的眼中唯剩是数不尽的寒意……

他看着丁原,直至丁原渐渐止住笑意,直至他眼中渐渐盈满了恐惧……

“奉先……奉先……你要干什么……”丁原站在原地,开始在颤抖。

微微扬唇,吕布轻声开口,“你说呢?”

“你不能……你不能……我是你义父……你不能弑父……”丁原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亲生父子也不过尔尔……你教我的……”暗哑着声音,吕布冷冷笑开。

眼、耳、口、鼻之内渐渐有暗黑的血涌出,吕布此时仿佛从地府涌出的恶鬼一般令人胆寒。

“你不能……你不能……”丁原尖声大叫起来,“来人!来人啊!”

尖叫声戛然而止,吕布抿唇,他抬起长戟,直直地钉入丁原的喉咙,殷红的血喷薄而出。

有士兵涌进营帐,眼睁睁看着吕布割下丁原的头颅,却无一人敢上前。

并肩作战那么久,没有人比他们更能了解吕布的恐怖,沙场之上,他是战神,是死神!

将丁原地头颅悬于方天画戟之上,吕布倒提着戟,缓缓走出营帐,一路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锋利的戟尖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宛如地狱的招魂曲……

无人胆敢阻拦。

毒气攻心,眼前一片模糊,心智渐渐涣散,吕布狠狠咬牙,不愿倒下。

他……他想再看一眼笑笑……

他,只想亲眼看到笑笑安好……

否则……即使下了地狱……他又如何能够心安……

走出营帐,大雨倾盆而下,洗去他一身的血迹。

也好,也好……带着这满身的鲜血,若是吓到笑笑,可怎么办哪……

赤兔马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俯下了身,仿佛知道他不能再那般英姿勃勃地跃身上马一般。

“好马。”喃喃着,吕布吃力地翻身坐上马背,他无力地俯身靠在马背上,任由赤兔马缓缓向前。

天色渐暗,四处一片寂静,耳中所听到的,只有风声,雨声,马蹄声……

意识愈发的涣散,吕布挣扎着不敢闭眼,他……不敢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赤兔马……终于停了下来。

无力地抬头,隔着雨帘,他看到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笑笑么?

翻身下马,他一下子跪倒在雨中,竟是无力向前。

相隔不过几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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