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 (第1/4页)

元皇后看了安阳一眼,只笑着不说话。众妃嫔见皇后似乎并无难看的脸色,这才都与安阳聊了起来,多是问些近日吃睡可好之类的常事,李充仪说道:“听说公主的府第离纯公主的不远,日后倒是可多结伴回宫来给皇后娘娘请个安。”安阳闻言只点了点头便垂首绞着帕子,并不言语。德妃和王昭仪也问了她几句,她答是答了,开口却是少言。妃嫔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知她有心事,当着皇后的面儿上却不好多言,况且又非自家公主,闲事还是少管比较好。于是几人便又随意问了兰珠几句,待皇后说一声乏了,这便退了下去,各自回了宫。

出了慈仁宫,安阳便往自己的阁里走,却听身后兰珠说道:“今日见公主似有心事,你我都是待嫁之人,可否容兰珠到公主屋里小叙?”安阳回身看了兰珠一眼,方才慢慢点了头。

待二人到安阳屋里坐下,安阳叫宫人多上了些茶点来,说道:“不知南郡那边的吃食和帝都这边是不是一个样,我让宫人多做了些点心来,郡主多吃些吧。”

兰珠闻言好生看了安阳一眼,笑了笑,不急不缓地说道:“我见公主也是心思良善的,如今下月便要出嫁了,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安阳抬头看了兰珠一眼,又低下头去,只绞着手里的帕子,说话的声音有些小:“是该高兴的,只是我也不知为何,越是要嫁了越是开心不起来……而且,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

兰珠见她如此不由略微讶异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才笑道:“这是怎么了?以前见着公主可不是这样的。总觉得天真烂漫,笑起来眼都是明媚的,那份无忧无虑的劲儿也让人有几分羡慕。如今这是怎么了?”她话问得也温和,却见安阳只咬着唇垂着眼,眉头微微皱着,小脸儿都成了苦恼的一团儿,却就是不开口。兰珠笑了笑,玩笑道:“公主若有心事不妨与我说说,横竖我再过三日就嫁了,还能说出去不成?”

“我不是怕这个……我只是、只是……”安阳抬眼看了兰珠一眼,又垂下眸去,嘴瘪着,却强忍着要哭的冲动。

兰珠见势也不催促,只是慢慢起身坐到安阳身旁,执起她的手来,放在掌心,轻轻拍了两下,以作安慰。

半晌,一颗泪珠陡然打在兰珠的手背上,啪地四溅。安阳咬着的唇微微抖了起来,眼泪再也止不住,一个劲儿地往下落。兰珠拿出帕子来轻轻给她擦了擦,却只陪着不说话。

好半会儿,待安阳哭够了,似也发泄过了,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只一下一下地抽泣,断断续续地说道:“奶娘说、嫁人前哭不吉利,可我还是、还是忍不住了……母后对这婚事不、不满意,从、从收了聘礼就、就冷言冷语的。我气、气不过,就言语激了她一句,结果到现在都、都不怎么理我……我下个月就要嫁人了,连个祝、祝福的都没有。那些人就只顾着看母后的脸色,说句话也是违心的,元家的更不、不理我,我不就是没、没按着他们的意思嫁人么?我只是想嫁个自己喜欢的人,有、有错么?我又不是给他们活着的,干嘛连自己的婚姻都要、都要给他们捞好处?”

听她断断续续地说完,兰珠终于了然,不由微微一叹,拿着帕子又给安阳擦了擦眼泪,说道:“原来是为了此事。如此说来,在这些事上,我确是比公主少些烦恼。房家自我记事起便无甚亲戚可依,只有我和祖母相依为命,婚事便也少了许多牵扯。后蒙皇上隆恩,封我为郡主,兰珠自幼衣食无忧,可也知婚事轮不到自个儿做主,因而便也不去想了,不管嫁个什么样子的,日子总是要过。只要能侍奉祖母终老,兰珠此生再无他愿。”

说着话,兰珠笑了笑,眼里却有几分黯淡,只说道:“我未出世时,祖父与叔父便战死在疆场上,父亲在那之后又为护驾而去,母亲受不了这打击,没个几日便也去了。那时的我还未满月,是祖母一手将我带大,说起来,祖父与爹娘是何模样我都不知,只依稀听着祖母的描述可想象一二,终比不得亲眼所见。皇恩虽浩荡,可我小时候也免不得常想,若是祖父爹娘健在,祖母便不会日日神伤,我也有个撒娇使性子的去处,那该是一番别样的景象吧。”说着,兰珠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这人哪,就是爱那没有的。越是没有的,就越觉得好,眼前的反倒不那么珍惜了。”

兰珠看着安阳,淡淡笑道:“女人的婚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敢于请嫁心爱之人,只这份勇敢坚持说出去不知要羡煞世间多少女子。”

“真的?”安阳眼睛一亮,却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可我自打去请了父皇不知惹了多少人不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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