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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节妇吟-10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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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人面面相觑,最后依次在绢帛上签字。

唐小诗望着绢帛须臾,最终落笔写下姚苕二字,放下笔,忽觉心中轻松,但是这种轻松的感觉很奇怪,她却说不出来奇怪在哪里。

将绢帛上的内容再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不自觉朝武奉望去,他目光没有平日的阴冷,含着几分哀怨。

接触到她的视线,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温柔,唐小诗一瞬间觉得很熟悉,慢慢回想起,这种温柔含情的目光是当年他与姚苕刚成亲的时候的目光。后来温柔渐渐淡了,目光再也没有深情款款,逐渐趋于平常,慢慢冰冷。

她心中几分感慨,曾经他与姚苕也是相敬如宾的一对佳人,最后却变成了怨偶,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一次次地摧残。不懂得珍惜,必然会失去。

将放妻书慢慢的折起来,阿兰捧来一个小木盒,她将绢帛放进去。

事情已毕,两家人没有任何可谈,一方要走一方不留。

唐小诗搀扶姚母随着姚家人踏出武宅大门,上了马车。姚明府和两位郎君上马后正准备启程,武奉忽然冲出宅门,奔到马车边。

“苕儿,我还有些话想与你说。”三分低声下气。

唐小诗朝车窗外看了眼,他目光乞求,受伤的手抓着车窗上,再次唤了声:“苕儿。”

她犹豫了下,最后冷淡道:“我不想听了。”放下帘子,吩咐车夫赶车。

姚家的车马缓缓地从武宅门前离去,武奉愣站在原处许久,直到车马转角不见,他还直直地站着、望着。

“苕儿。”他低低唤了声,身侧的拳头越攥越紧,猛然咳了几声,胸口一阵锥痛,身子也弓起。小厮瞧见,立即奔到跟前搀扶:“郎君,回去休息吧。”

他推开小厮,侧头望着武宅的大门,愣站了许久,脑海中想到当年他迎娶姚苕进门时候的场景。

他一步步走进宅门,走回自己的院子,走进当初他们新婚时的喜房,一切都不再是四年前的模样。

他独自坐在床边,望着房间的一切,最后望向身侧,此时空空,再无那个一身喜服娇羞的小娘子。

他伸手摸了下薄褥,掌心凉凉。

柳氏端着茶水进来,见他失魂落魄未敢打扰,放下茶水退了出去。

他望着柳氏出门,对着房门发呆了许久,最后自嘲冷笑一声,一滴泪却从眼角滚落。

*

唐小诗回到姚宅后,听了姚父姚母一番劝慰后回了房间,其实她并不需要什么劝慰,她自己心里头都想的明白,而且和离是她期盼的,有何失落可言?

命阿兰将放妻书收起,她好似解脱,一身轻松,心情也大好,让阿芝取琴,在后园水廊中弹上一曲。

阿兰和阿芝闻曲相互看了眼,一脸好奇。待姚苕一曲弹完,阿兰开口问:“娘子弹的这是什么曲子,曲调好生特别。”

唐小诗笑了下,能不特别吗,这是她现实世界中的曲子,风格与当下流行的曲风迥然不同。

她随意拨动几下琴弦道:“《别君天》我从一本乐谱上学来的。”

“这曲调如此欢快,可见娘子现在心情多好。”阿芝端杯茶递到她手边,“以后娘子便可像往日一般,弹琴、书画,做做女红,逍遥自在了。”

在家的日子自然最自在的,姚苕应该已经两三年都没有这般自在过了,记忆中都是吵吵闹闹,哭哭啼啼。武奉的好,早就消磨殆尽了。

“秦郎君来了。”阿兰道。

唐小诗望过去,秦致一身花青色长衫,折扇挡在额前遮着炽热的阳光,面带深深笑意步履轻松走来。

“秦六兄。”她起身相迎。

秦致走进水榭,看了眼琴笑道:“刚刚在园外听到琴声,猜想必然是姚妹妹你在抚琴。”

“为何就是我?”两人在席上坐下。

“曲调告诉我的。”

唐小诗笑了下,也的确。虽然对于她来说和离是解脱,是值得庆祝的好事,但是对于姚家人来说这并不是值得多么高兴的事,他们应该心中都在为她的将来嫁人愁苦打算。

“好听吗?”

“当然,如此欢快别致的曲子,听来顿觉心情舒畅,即便是有烦心愁闷之事,也能驱散几分。”

唐小诗调皮地问:“有这功效?”

“嗯!”秦致认真点头,笑道,“若是有幸,能够再听一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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