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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浮沉微澜(下)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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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阁是南岸最红火的酒肆。时时刻刻都是人声鼎沸,各种传闻消息如同海潮一般汹涌澎湃。大约只有在这里,江湖才不分敌我。

觥筹交错,莺歌燕舞是一景,棋盘骰盅,市井吆喝又是一景。在雅和俗的交汇里,形形*的人不论身份贵贱都混杂在一起。若有一双慧眼,一不小心就会发现隐藏在其中的绝顶高手。

甚至来自北岸的游侠,也不忘在凝香阁驻足,闻一闻南岸最负盛名的酒香,听一听南岸最令人心驰神往的江湖传说。

闹闹腾腾里,忽有位摇着纸扇佩着长刀的公子携一仆从打马过街,径直入了凝香阁。一身绫罗绸缎的打扮在平民堆里甚是扎眼。仿佛吹进一股清风,带进一片明朗的、天空一样的蓝。镶着珍珠翠玉的冠带夺目地闪亮。

通透的声音霎时击倒一切喧哗:“店家,两壶热酒。”他选了个店堂中央的位置,解刀落座。

那仆从与他相仿的年龄,只是个子稍矮,模样也与公子一般清秀白皙。他警惕地环视四周,才在一旁坐下。

店家立刻殷情地从柜台后迎出来,又擦桌子又上茶,绕口令似的介绍起小店的特色来。

公子倒是很耐烦,半笑着听完絮叨才答:“素闻凝香阁酒味醇厚,英雄乐而忘返。取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来。”

店家心领神会,堆着笑脸攥紧桌底下暗塞过来的两锭银子:“少坐,少坐。”

二人不交谈,不喝茶,默坐无声。但是每个角落的声音尽收耳底。

众人窃窃私语,只有店门旁倚着扶栏的布衣酒客始终不动声色,把别人的嬉笑怒骂当作空气。任店堂里丝竹管弦嘈杂着,人来人往喧哗着,甚至天崩地裂闹腾着,他都只有一个姿势:翘着二郎腿,枕着古铜色的剑鞘,任颓废散乱的鬓发垂在额前半遮着脸,半醉不醉抱着酒坛自斟自饮,空洞无神的目光投影着街面上的过客,仿佛隔绝在另外的空间。一身肃杀的黑布衣,枯瘦如刀削的身材,着实渗着寒气。

无处不在的白鸽居然落在窗棂,咕咕,咕咕地凑着热闹。那酒客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杀气腾腾的光芒,立刻又黯然下去,面如死灰。

仆从与长刀公子交换了个眼神,便往那角落里凑。

就听店家老远地拖长了声音疾步而来:“酒——来——了——”恰如其分地把二人挡在了桌前,嬉皮笑脸把酒盘推在二人跟前:“公子,但凡饮过此酒,此生不忘凝香阁。”

长刀公子尴尬一笑坐回原处,余光却瞥见那酒客抬眼向自己凛然一笑,笑得让人倒吸一口冷气,便悠然扛起长剑欲向外去,既不结帐,也没人向他催讨酒钱。

店家不及吁出一口气,就听长刀公子笑道:“谢兄,何必急着走?”

汉子停步冷哼一声:“不屑与小人为伍。”

那仆从反唇相讥:“可惜楚掌门亦不曾高看谢兄。不然,这漫天白鸽,英雄云集,怎偏不入凝香阁?”

汉子似被戳到了痛处,凛然一颤身,摇了摇头。正当长刀公子靠近,他竟唰地把剑抽出一截,横在公子的脖子前:“数到十之前滚出这家店,不然,就用你腰上的刀说话。”

杯盘齐刷刷应声落地,酒客立时惊退了半屋,另半屋也主动退到了墙角旁观。

汉子数数的当口,公子先是惊退一步,随即淡笑着从容道:“谢兄,家父正花重金四处寻你呢,他对你的才干甚是惦念。”

汉子干笑几声:“那重金是用来悬赏我的人头吧?”

公子摇头叹息,摆出推心置腹之态:“误会。秦某只是为谢兄叫屈。”

“三,四……”汉子依然是不屑而犀利的神情。

“谢兄为南岸奔波十年,到头来身边连个一起喝酒说话的人都没有。”

“五!”

“此刻只怕谢兄有心,楚家无情。”

汉子讪讪地笑:“十年不见,有两下子。那满纸奉承之言,竟是出自你之手?”

“我只是代家父留信,替家父说了他想说的话罢了。谢兄气量广大,只是楚掌门的作为实在不厚道。”

信是当众送到他手里的,逐羽剑派的门徒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事。众人的厉声质问下,他不反抗,也不解释,只用一脸人见人厌的痞笑作答。不待掌门回来处置这事,他已经悄悄背上行囊,离开了逐羽剑派。因为他知道在南岸江湖,没有什么比“他是北岸人”更恶毒的指责。疑似逐羽剑派的文书流转在各派间,大意是要驱逐他。但那文书既没有经过掌门的签署,也没有被掌门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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