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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浴火凶影(上)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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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谷深堑,千丈高的悬崖峭壁耸立两岸,遮天蔽日。

唯见头顶石隙之上黑云翻滚。阴冷的风呼啸而过,深不见底的水流如绿色的翡翠带,纵横跳跃着着穿过峭壁之间的峡谷,发出隆隆回响,伴着轻微的叶动虫鸣声,还有突然间不知从哪个山头高起的猿猴哀鸣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叩击。在每一个险滩都回旋曲折着层层漩涡。两三人高的巨石森森立在激流中,一块挨着一块,魔影一般将倾而未倾地压来。

谢君和立在巨岩之上,脚底激流震荡回旋。

展开烽火岭的地势图,横着竖着斜着对照了半天也没看出半点名堂。哪里有路?沿河而下都是绝壁,他既不是攀援绝壁的猴,也不是水中穿梭的鱼,只能上不上下不下卡在河岸边。

忽听得渔歌声声,隐隐约约地从上游而来。

伸长脖子循声望了半天,才见一须发尽白的老翁,略佝偻着背,浑身被晒得黝黑发亮,一身短打,一枝长篙,一张竹筏,慢慢悠悠地把青山绿水送到身后。腰间挂一酒葫芦,竹筏上系一细口的背篓,俯仰天地间,甚是潇洒。

“船家,送我一程!”

竹筏不紧不慢地靠过来,谢君和纵身一跃,稳稳停在竹筏中央。

“往下游。”说着便从袖底掏出两块碎银递上前。

老翁须眉一展,扬手一推憨笑道:“此物既不能蒸又不能煮,既不能嚼又不能饮,要它何用?”

谢君和惊奇道:“那你要什么?”

老翁抬眼,冷冽如冰泉的目光里闪烁着深不可测的神秘:“坐着吧,大半日的路呢!”

谢君和刚要坐下,突然琢磨出一丝不祥的气味。他注意到了老翁的手:颀长的手指停在长篙之上,似握着吹管一样轻灵,没有寻常农家粗笨厚重的茧,也不见那老树根一样虬曲的关节。再看他精瘦如削的身形,分明暗藏着凌厉的锋芒。猛回望,筏子已远远离了岸,继而额角不自觉沁出汗:“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老翁爽朗大笑,洪钟似的声音在山谷里激荡出重重回响:“上船之前你就不问问这荒山野岭的又不见渡口,哪儿来船家?”

后背森森地冷,直贯入心。汗水顷刻间已把衣服浸透,就好像落到河里洗了个澡似的。阴邪的风吹来,他能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但是现在才知道这老人不简单已经太晚了。身上的每一处肌肉关节立刻都绷紧了,却又不敢动——他根本不知道这老者是什么来路,也看不到他手中的兵器。任何轻易的行动都只能暴露出自己的弱点。

“坐稳了别动!”

忽觉脚下一轻,赶紧压低身子一坐,那竹筏已摇摇晃晃着向滚滚怒涛里一泻而下,随水流跌宕。

老翁却好似腾云驾雾一般,站在不断摇晃的竹筏上,竟有如履平地的安稳。轻推一把长篙,那筏子就顺着水流的中央不偏不倚地躲开了两旁礁石漩涡。眨眼功夫,巨石阵已被远远抛在身后。

见其并无恶意,谢君和才稍稍放宽了心,松开了暗扣剑柄的手。

老翁余光一扫,装作没看见似的暗暗一笑,也不言语。那目光却逼得谢君和心慌不已,似乎只要轻轻一瞥就洞穿万千世事。

临近浅滩处,肥美的游鱼静卧水底,忽而摆尾远逝。那长篙竟成了捕鱼的利器。随意地往水底一叉,长篙的尖端便牢牢扎准了鱼身,任凭其摇首摆尾水花四溅也挣不脱了。长篙一抖,那鱼便有灵性似的一纵身扑楞进背篓里。每出手必有所获。装了半背篓,他便不再出手,抬头复唱起渔歌,颀长的手指在长篙上微微颤动,打出有力的节拍。

谢君和听不懂他在唱什么,只隐约听出四字一句的节奏,颇有古风。

少顷,老翁打开酒葫芦,灌上几口,又陶醉地唱起来。

谢君和闻着奇异的酒香,盯着那葫芦,更是好奇。

老翁一眼便看穿,长长的白眉一扬:解下葫芦:“敢不敢喝?”

“既是美酒,有何不敢?”

酒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谢君和的手心。

他也学着老翁,仰天猛灌一大口。醇香逼人,却带着一阵冰凉的清苦。入喉,那冰凉瞬间又如烈焰燃烧,仿佛要冲破整个身躯,把整颗心都燃尽的灼痛。一时间叫苦不迭,后悔莫及,恨不能把这酒葫芦扔出几丈远。

洪钟似的笑回荡在山谷中,老翁一抬手便从他指间轻易接回了酒葫芦,摇头不止。

暗暗凝神静气,气息的运调之间,这烧灼的力量才渐渐化解,融和到了身体各处。

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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