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什么‘福将’哟?中丞大人取笑了!”

潘鼎新认真地说:“怎么不是福将?当年你在江西石城力擒伪幼天王和伪干王的壮举,至今还传为美谈呢。”

见潘鼎新提起自己的光荣历史,苏元春当然引以为豪,却谦逊道:“哪里哪里,那是屙屎落狗嘴——纯属侥幸。”

“苏军门过谦了!大家都一样的出生入死效命疆场,这个‘侥幸’为什么不落到别人头上?满朝文武谁不说你苏子熙是福将!”

三人寒喧着,入席坐定。潘鼎新举杯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们能在南疆共事,也不知是哪劫哪世修来的缘份——用北方人的话说,我们以后就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来,为了我们的精诚团结,干了这杯!”

三人一饮而尽。李秉衡又举起酒杯:“各位大人,为了抗法战争的胜利,再干一杯!”

两杯过后,苏元春因初到边关,急于了解前线情况,不想饮酒误事,便举起第三杯酒道:“元春建议,今天就喝这三杯。胜利以后我们还在这里喝庆功酒,好好地醉上一场,岂不更好?”

潘鼎新赞赏道:“灭此而朝食,好!等会我们还要合计合计,下步棋该怎么走。”饮了三杯酒,又吃了些饭菜,三人来到书房,围着摊开地图的桌子坐下。

亲兵沏上茶,苏元春闻着清香:“什么茶?这么香。”

潘鼎新道:“这是龙州土产的绿茶,也叫青茶。本部院带来的八营将士均来自外省,南方瘴气重,怕他们水土不服中了瘴疫,便请教当地文绅赵荣正,得知常饮绿茶可以清火明目,还能避瘴气,试饮了几天,果然觉得心旷神怡、脑清目明,便改饮绿茶了。考虑到各省防军初到边关水土不服,已请龙州同知蔡希邠和赵荣正发动各寨边民采集炒制,统一收购,以备各军之需。”

苏元春奉承道:“琴帅想得太周到了。”

“当地人说,绿茶以清明这天由当地‘勒俏’在清晨日出之前亲手采集沾有朝露的新芽为上品,称为‘勒俏茶’。本部院托蔡希邠精制了一些,不敢独享,日前送了李臬台几斤,也给苏军门留了几斤。美芹之意,还望笑纳!”潘鼎新取出一只精致的红木茶盒递给苏元春,“这种茶盒用沉香木特制而成,可以长期存放茶叶,久不变质,还带有木质特有的馨香。”

“谢谢琴帅,”苏元春双手接过,又问,“刚才琴帅说,此茶需由‘勒俏’亲手采制,不知‘勒俏’为何物?”

“苏军门是广西人,居然不知道‘勒俏’为何物!” 潘鼎新朗声大笑,“‘勒俏’是壮家土话,意思是未开苞的处女。”

苏元春也笑了:“想不到蛮荒之地还有这般讲究。元春在贵州时常饮用当地出产的毛尖茶,确实没有‘勒俏茶’清香。”

潘鼎新收敛笑容:“饭吃好了,茶也品过了,开始说正事吧。李臬台先到广西,是不是先介绍一下前线的情况?”

李秉衡道:“北宁兵败后,桂军一路退到谅山,法军仍紧追不舍,黄桂兰寻思谅山无险可守,退回关内也是死路一条,只好服毒自尽。倒是几位有血气的管带帮带不信邪,把败兵们召集起来死撑硬顶,顶住了法军进攻,把防线稳定在谅山一带。”

苏元春插问:“那几位军官叫什么名字?”

“领头的是管带李应章、吴廷汉和帮带梁兰泉,还有几位哨官,苏名汉、陈秀华、陈荣廷、余受益……对了,有位帮带叫张锦芳,广东高州人,秀才出身,十年前投身边军当文案,后来离军到越南经商。黄桂兰听说他对越南情况十分熟悉,招到旗下任为帮带。正是他率部殿后,阻击法军于谅山之南,为吴廷汉等人收拢溃兵保卫谅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张锦芳……”苏元春若有所思。

李秉衡道:“谅山御敌只是少数,多数溃勇流落边境,有的甚至沦为流寇,四处抢劫危害地方治安。琴帅到边关后,派方总兵率鼎军四营到谅山协防,另派两营驻凭祥、南关一带弹压。”

潘鼎新补充道:“云南前线那边,滇军和黑旗军与法军处于对峙状态。刘永福黑旗军只有两千多人,都是绿林出身,战斗力很强,加上唐景崧四营景字军扼守宣光,西线情况基本稳定。”唐景崧字维卿,广西灌阳人,考取进士后当了十多年下级京官。去年请缨入越联络黑旗军抗法,因功受赏四品卿衔。北宁兵败后,张之洞令其募勇四营驻防宣光,配合刘永福防守西线。

潘鼎新想了想,又说:“太原、牧马位于东、西两线之间,位置十分重要。原驻那一带的八营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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