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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声渐渐猛烈,杨玉科孤军难支,南关局势危如累卵。在苏元春的心目中,为保卫南关而死,比在关外兵败自杀要光彩得多。

他默默环视连日苦战疲惫不堪的部属,他们也无言地看着他。看得出来,大帅想带他们去南关赴死,当兵的死在战场上就象村老山翁死在床上一样天经地义,有大帅陪他们去死,值了。

德仔一眼看见沿山路跑近的莫荣新:“大帅,老莫回来了。”

苏元春急忙迎上:“杨军门那边怎么样?”

莫荣新喘着气说:“杨军门派人到龙州请救兵,琴帅说无兵可调,要他放弃南关。杨军门说南关是国家门户,就是死了,也要……后来番鬼越打越多,还拉来好多开花大炮。杨军门受了重伤,他叫我回来向大帅传话……”

苏元春急切地问:“他说什么?”

“杨军门说,他身经百战,今天战死在南关,算是死得其所了……他希望苏帮办尽快收复南关,为他报仇,他和弟兄们会在九泉之下保佑大人的。他还恳求帮办大人,以后把他和殉国的弟兄们葬在关后的山坡上,让他们的魂魄继续为国家镇守南关大门!”

镇南关方向,猛烈的炮声突然沉寂下来。苏元春怔怔地站着,双膝一软木然跪倒:“杨军门……”

第二十八章 三个和尚没水吃(…

德仔每天清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泡一壶“勒俏茶”放在床头,苏元春打拳回来要喝。大帅喝勒俏茶好象喝上了瘾,如果晨练回来茶没泡好,肯定是一脸不高兴。

德仔常在心里偷笑:什么勒俏茶,不就是清明那天采制的茶芽吗,虽说勒俏的手比老太婆的手鲜嫩好摸,可嫩手和老手采制的茶叶有什么两样?上次潘鼎新送的勒俏茶喝完了,他偷偷向一位满手皱纹的越南阿婆买了几斤绿茶冒名顶替,大帅居然没喝出来,以为还是那些连庙里的泥菩萨见了都要动心的妙龄勒俏娇手制作的上品香茗呢!

苏元春还在幕府前的空地打拳,自己同自己过招。德仔泡好茶端进他的住处,突然一惊,茶壶差点失手落地:熙帅床沿居然坐着一个女人,正在梳理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

女人听到声音,慢慢回过头来,露出一口洁白的榴齿大大方方地朝德仔笑。她笑起来很好看,除了阿兰,德仔几乎没有享受过一位女人专门对他本人露出的如此和蔼可亲的笑容。

德仔尴尬地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寸步不离地呆在熙帅身边半年了,连在什么地方拉过屎撒过尿都记得一清二楚,就是没见他睡过女人。他甚至怀疑熙帅患有肾亏阳萎之类难于启齿的疑难杂症,因而没有那方面的渴求,这种不正常的行为,能不让人怀疑他有病吗?

尽管没日没夜地护卫在熙帅身边,夜深人静他还时常想起阿兰呢!回忆她或笑或哭的可爱模样,回想她说话时的娇声细语,回味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醉人芳香,甚至还在被窝里暗中策划,下次见面时应该对她说什么话,或者做什么事……

他试探地问:“是夫人吧?”

那女人还是笑:“你是德仔?”他点点头,心想必定是赵夫人了,壮着胆子走进,把茶壶放到床头,装着无意地瞥她一眼。这时他看清楚了些,夫人很好看,不胖不瘦,皮肤白里透红,不象熙帅那样,象块没烧透的木炭。带兵的人一年到头出门在外,餐风宿露日晒雨淋,能白到哪里去?

早就听说官太太们相貌和脾气不成正比,多少有些令人不敢恭维的个性,夫贵妻荣不好服侍。德仔陪着小心,垂手低头侧立一边,一副温良恭顺的样子:“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什么,你先出去吧。”赵夫人的声音很好听,也很温柔,有点象阿兰,德仔在潜意识中觉得同她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不少——这位苏赵氏的脾气应该不是很臭。

“是,夫人。”德仔答应着,退出门外。

苏元春做完收势,把精气元神回聚丹田。德仔取下挂在小树上的外衣,跟在后面走回屋子,边走边问:“见到夫人了?”

“见了。夫人什么时候到的,小的怎么不知道?”

“昨晚她临时决定跟送电旨的差官来,连我也不知道。出龙州时已是傍晚,一路上马不停蹄跟着差官赶路,半夜才到。我见夜深了,又没有什么事,所以没叫醒你。”

“夫人会骑马?”德仔有点奇怪,官太太多是大户人家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出门总爱坐轿,娇滴滴让人抬着走。

“何止骑马?你敢同她过几招吗?”苏元春回过头瞟德仔一眼,走进屋内。看得出来,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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