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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主有难,”德仔压低了声音,“他敢不出力营救,老子拧下他的脑袋当夜壶使!”

“闲话以后再说,”董乔站起来,故意说道,“我去找张勋。你这人不太稳重,同弟兄们老老实实呆在房里,免得总是惹是生非,用得着的时候我会回来找你。”

德仔急得要哭:“你怎么能这样?我装哑巴还不行吗!”

“好吧,再惹出事来,马上赶你回广西,到时候别怪我不近人情。”董乔故意板着脸严肃地说,然后请店小二领路,先到电报局往龙州给赵荣正发了电报,然后找到张勋府邸。

第一百三十六章 九门提督张勋

董乔讲述了苏元春被捕入狱的经过,担心地说:“苏宫保身体不太好,又一路奔波,得赶紧想办法营救才行。”

张勋默默点头,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德仔心里着急,见张勋无动于衷的样子,恨不得骂他个狗血淋头,又怕董乔生气,只得闷着一肚子气坐在旁边。

张勋思忖许久,缓缓地说:“大凡刑部过问的要案,人犯多关在功德林。那里的狱卒隶役心狠手黑,前不久革命党人沈荩把朝廷与俄国密约七条,同意将东北及内蒙的路政、税收等权益让与俄国的事登在日本报纸上,朝野震撼。太后对他恨之入骨,沈荩被捕关进功德林后,不等刑部定罪便下了密旨,命狱卒们在狱中把他活活打死。血肉横飞,惨哪!”

德仔着急道:“你还不赶快营救,别让奸臣害了大帅!”

张勋道:“苏宫保是有功之臣,不可能如此草率。”

董乔道:“即使这样,也望轩帅同功德林的人打个招呼,他们多少会给轩帅一些面子,不至过于为难大帅。”

“那是自然。”张勋叫来管家,令他采购一些酒菜点心,再让帐房备些银票。

董乔忙说:“不须轩帅破费。我已经备了些银票,准备打点监狱里管事的人。”

张勋看德仔一眼:“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当年我做错了事,苏宫保不但没有追究,还在袁宫保面前替我美言,才有了我的今天。说什么我也要先还这份人情,省得以后回到广西,德仔在弟兄们面前说我张勋连鸡鸭都不如。”

德仔才意识到误会了张勋,不好意思地笑了,也奉承道:“董师爷早就说张大帅忠诚慷慨,憨厚重义,必能知恩图报。今天见张大帅还是旧时的性格,小的就放心了。”

“称什么‘大帅’?我们八辈子都是兄弟,”张勋正颜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旧主有难,我们这些受过恩惠的人,应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才是,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你们放心,荣禄和袁宫保那里,我会请他们出面相救。他们和岑春煊是对头,袁宫保又是我的上司,一定会尽力的。”

董乔仍然面带虑色:“刑部的人说,苏宫保犯的是营私克饷、纵兵殃民、通匪济匪、蓄意谋反的重罪。我和德仔一直在他身边,你离开也只有几年,苏宫保不是这样的人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随便套上哪条都够他脱层皮了。这事是有点麻烦,谁让他得罪了岑春煊这种人呢?你先看看这份电奏。”张勋说着,找出岑春煊奉旨复核苏元春各项罪名的电报抄文递给董乔。

董乔展开细阅,只见上面写着:

前旨饬查苏元春被参各节,当派妥员至龙州一带严密确查。兹据禀告,苏元春到边以来,既缺额冒饷,又扣饷克兵,黠者不服,则纵为劫掠,始则但扰沿边,终乃蔓延内地,游匪利器尽出苏营。至今言及元春,民既痛心,兵亦切齿等情。方缮折奏,复又据署提督黄呈祥电称,元春去任,欠饷十三万,近日各兵纷纷请饷,恐酿他变。煊当饬传令将士,私欠万难代还,此后决无延欠。并责黄呈祥,到防三月何不早报?既经接统,倘有他虞,定惟是问。丁槐现已到柳,已催其速往妥为安缉。窃维元春受国厚恩,付以重任,乃不知感激,蠹国殃民,缺额吞饷,丧心灭理,一至于斯。现在营伍废弛已极,若仅将其革职,不惟民怨不纾,兵情益愤再加溃乱,收拾愈难。其贪纵将弁观元春婪索而去,委身泰然,将群起玩法,营务从何整顿?盗乱恃何底平?不斩元春,无以严戒备。应请旨将苏元春拿交刑部,治以纵兵殃民、缺额吞饷之罪。以谢士心,励臣节。

董乔读完电稿,更加忧心忡忡:“依此看来,岑春煊非要把他置于死地不可呀!”

张勋道:“岂不闻封疆大吏中有‘三屠’的说法:张之洞屠财,好大喜功,花钱好似流水;袁世凯屠人,平义和团时杀人无数;岑春煊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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