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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爻抚平秦酒眉头,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安慰。 秦酒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我知道,在师尊眼中我太像罗煜了,同是天灵根,十二岁筑基,十六岁结丹,我所有的、一切的努力,都只能勉强证明罗煜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而已。” 他取下无名扇展开:“师尊把无名扇给了我,却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罗煜。” “我嫉妒他,我嫉妒罗煜明明是自己甘愿入魔,而师尊却认为是自己没有教好他,我嫉妒他明明判出了清隐山,师尊却还要留着他的居处,我嫉妒他为什么明明没了师徒名分,却还要来抢我的师尊!” “阿酒”穆爻心脏疼得发紧,他不知道他的阿酒竟然这样苦。 秦酒看着穆爻,苦笑出声:“穆爻,我嫉妒他,我好不容易从冰冷的荒野中找到了温暖的家,可这些温暖却总要踩着另一个人的影子,我没有想过让师尊只关心我,我只是希望他可以多关心我一些,再多关心我一些,我希望我在他心里是单独存在的,而不是那个和罗煜相像的徒弟。” “师兄曾说大多人做了亲密的事,便会有牵绊,但他不是,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想,师尊光风霁月定不是和师兄一样的人,所以我甚至大逆不道的想过,是不是对他做了不轨之事,他就能多看看我,就能多陪陪我,就能多来教我练剑,就能像掌门师叔关心师兄一样来关心我?” 秦酒垂下眸子:“可我没有,我不敢。”忽地他又看着穆爻笑了起来:“还有,师尊修为太高了,我打不过他。” 听完秦酒诉说对另一个人的感情,穆爻又是心疼又不是个滋味,他注视秦酒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次换秦酒抚平了穆爻的眉头,他轻轻笑道:“我一直以为我对师尊的感情就是男女之情,直到那日林姑”他顿一下,略过了与林笙的交谈。 “我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我才发现,一直以来我对师尊,都像是孩子在拼命去博长辈的关注,我仔细考虑过,如果师尊对我和罗煜的关心是平等的,我会不会生出那些偏激的心思?答案是不会,我只想师尊能在我修为精进时真诚地夸我,在我胡闹时生气地责备我,哪怕像掌门师叔那样严厉些,我都觉得好。” 他望着穆爻的眼睛,满是真挚:“穆爻,我对你的感情和对师尊是不一样的,我也有过对比,我想过如果你对另一个人也像对我这么好,那我根本忍受不了,哪怕只是想想我都想打爆你的狐狸头!” 穆爻十分坚定地摇头:“我不会,除非阿酒裂成了两半。” 秦酒嘴角一抽: “我也不会裂成两半。” 他无奈地瞪了穆爻一眼,又道:“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我对师尊的喜欢是对父亲、对兄长的喜欢,从来无关情爱,而对你则是真真切切关乎情爱的喜欢。” 穆爻目光呆滞,呼吸几乎停了下来,心脏胀得发疼,巨大的喜悦和震惊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 秦酒抬手在穆爻眼前晃了晃:“穆爻?穆爻?你在听吗?” 穆爻猛地握住他的手,又猛地松开,吓了他一跳。 “臭狐狸?你是怎么了?” 穆爻好似失聪了般,自顾自双手颤抖地在内衬外胡乱翻找。 “你找什么呢?”秦酒满眼疑惑,“帕子?” 穆爻越找越着急,突然摸到了什么,眼角眉梢一跃而喜,他掏出那个物件,是一团食指长短,穿着黑色绳子的白色绒毛,他举着毛团,朝秦酒露出了傻得不得了的笑。 “阿酒,我看话本上说两人定情要交换定情信物,我身无长物,便取了一尾做成了这个坠子,狐尾有灵,你若喜欢便带在身上,不喜欢了也可炼作法器防身。” 穆爻口中的每一个字都让秦酒惊惶不已,他的瞳孔越散越大,而穆爻还在不好意思地傻笑。 “之前之前虽然你说愿意和我在一起,可,可我怕你话本上说定情信物得是两情相悦才能互赠,所以,所以之前我就,就没敢拿出来。” 一刹之间,秦酒眸中闪过了无数种情绪,他嘴唇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穆爻举着狐尾,又有些小心翼翼:“阿酒,你,你是不是,是不是还不想没关系,你可以先收着我的信物,你什么时候想换,都可以。” 秦酒心中五味杂陈,明明很气,可话说出来却又有些无力:“天狐断尾之痛堪比剜心,你怕不是疯了?” 穆爻松了口气,原来阿酒是在关心他,他摇摇头笑道:“我心里高兴,身上就一点也不痛了。” 秦酒又沉默好一阵,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既责怪不出口,又没法安心感谢,这样想着,眼中竟溢出了些许酸涩:“那你以后不就是八尾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