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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我?” 秦酒只记起了与楚家的关系,但幼时的大部分记忆仍朦胧未醒,云里雾里的,此刻看容蓁这副样子,又闻听此言,便更加恍惚了。 “我当然认识你。”容蓁上前握住秦酒的手,又捏了捏秦酒的肩膀上下打量,“安儿,我找了你好多年,都杳无音信,你去了哪里?有没有受苦?既然活着怎么不报声平安呢?” 秦酒蹙起眉头,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与他是何关系,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这番关心之语是真是假,更不确定这人是否另有所图,毕竟连楚翊都想杀他 真相大白 穆爻遏制住容蓁的手腕,再次甩开了容蓁:“有什么话,就站在那说,别动手动脚。” 容蓁终于面露不满,指着穆爻看向秦酒道:“安儿,这人是谁?” “你又是谁?” 容蓁脸上露出惊疑的神色:“安儿?你不认得我了?” 秦酒坦然道:“我失忆了,九岁前的好多事记不得了。” “安儿”容蓁捂住嘴巴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她往前挪了两步,伸手想摸摸秦酒的头,却又被穆爻拦下。 “安儿,你怎么怎么白了头呢?”容蓁扯出手帕挡在了口鼻前,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这些年你到底受了多少苦啊” 秦酒一脸淡漠道:“你到底是谁?和我什么关系?” 容蓁闻言伸手去握秦酒的手,却有穆爻拦在身前,她只得收回手,叹了口气道:“跟我来,我告诉你。” 秦酒想了想跟上了容蓁的脚步,流钰见状退出去回到了大堂,三个人一路行至容玥阁顶层,一路上人来人往但好在大家好像都有自己事要忙,并没有人去注意他们。 顶层只有一间屋子,是个环形,环绕楼内一圈,而这么大的屋子却只有一个门,容蓁打开结界推开门,先行进入,秦酒穆爻紧随其后。 三人一进到屋子,结界和房门就自动合上了。 屋内装潢富丽堂皇,甚至超过了楚家的奢华程度。 两人跟着容蓁绕了个半圈走到了房间的另一半。 另一半与刚刚屋子布局相同,但风格却大相径庭,没什么特别的装饰,从厅堂到内室都透露着素雅两个字。 三个人进到内室,只有一张美人榻,一个梳妆台,除这两样再无其他,连个正经的床都没有。 美人榻的一旁墙上挂着一幅画,色泽鲜艳好似刚刚画成。 穆爻视线落在画像上,不由得一怔:“阿酒,这画,这画上的人和你好像。” 像,确实很像,单论容貌则与秦酒足有七八分相似。 画中人身穿白色绣花襦裙,头戴梅花步摇,一双桃花目闪耀着动人的光华,唇角微微洋溢着独属于少女的笑。 只一打眼,便觉是上天入地难见的美人。 不知作画的人是有鬼斧神工之技,还是对画中人用情太深,一幅画像栩栩如生,那画中人好似就活生生地站在眼前。 秦酒一眼不眨地盯着画像上的人,思绪纷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觉得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坐立难安。 容蓁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触摸了下画像的边角,又似烫伤般缩了回来,面上带笑,声音却是哽咽的:“玥娘,你看,你的安儿都长这么大了,你尽可放心了吧。” “她是谁?”秦酒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朦胧的答案,但他就是想得到一个确定。 “她是娘啊” 秦酒站在那,耳边只余飓风呼啸,清醒一阵恍惚一阵,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阿酒?”穆爻心疼又担忧,这几日阿酒受到的打击太多了。 容蓁走到秦酒身边,摘下他身上的‘酒’字铭牌举到了他眼前:“安儿,这是你娘的铭牌,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酒玥,酒玥,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你娘一生都想活得潇洒恣意,却终难如人愿,高阁拘束,人心难明,这世间之事错得多对得少,这世间之人该死的多,该活的少。” 容蓁握紧拳头,愈发愤恨:“楚翊,总有一天,我要你身败名裂,血债血偿。” 秦酒一步一顿地走到画像前,画中的人笑容灿烂,恍然间,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人又回到了他身边。 遥安,遥安,愿我安儿一生逍遥,喜乐长安。 安儿,娘累了,去找哥哥玩吧。 安儿,娘对不起你。 安儿,哥哥没办法了,你走吧,此后山辽海阔,莫要再回来了。 楚遥安!我既生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 安儿!快跑!快跑啊! “啊啊!!!!”秦酒捂着头跪到了地上,满脸痛苦,冷汗直流。 “阿酒,阿酒?”穆爻抱住秦酒,吓得不行,“阿酒,你怎么样?没事的,没事了,阿酒,别怕别怕,都过去了,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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