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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甚至争论。在当年那场触动整个新闻摄影界的“真实性”问题讨论过程中,他是为数不多的直接谈论新闻摄影的基本特质,把讨论引入正题的人。

而在1957年“反右”以后几年的新闻摄影界,在大多数时刻,政治表态的重要性已远胜于对具体业务问题的探讨。这绝非日常工作的一部分,而是日常工作本身。

发言者提出拍摄新闻照片可以事先建议。他列举了这样一个例子。

有一个记者拍摄贺龙同志参观“全国优抚展览会”,其中一个展室展出了一把菜刀,说的是一位复员军人一把菜刀起家,办起工厂的事。记者知道贺龙当年一把菜刀闹革命的故事,但这次参观时,贺龙不一定去这个展室,于是便向有关人员建议,请贺龙到这个展室参观,结果拍出了很好的照片。

发言者发言完毕,谢汉俊随即做了即席发言,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见”,认为这样做,不是“报道事件”,而是在“制造事件”。

××同志举贺龙副总理看菜刀那张照片的例子,我认为记者是在制造照片,因为贺龙副总理原来并没有参观那把菜刀的意图(实际上,恐怕他并不知道有那把菜刀),而是记者主观地请他去看的。这样的照片,用来说明贺龙副总理和菜刀的关系——一种没有时间性和空间性的社会现象(事实)那是很好的,但却不能作为贺龙副总理“参观菜刀”的新闻图片。

谢汉俊继而提出自己对“新闻图片”的理解:新闻摄影记者在报道新闻图片时,是以记者身份出现的,而不是一位事件的制造者。就是说记者必须依从当地、当时所发生的事件进行报道,而不是一位事件的制造者。因此,若是事先建议,那就不是报道事件,而是在制造事件。新闻摄影记者应该凭他高度的政治修养、艺术修养和技术修养,在复杂的客观现实中,抓住最有意义、最典型的瞬间进行报道。

谢汉俊毫不含混地表明自己的观点:“报道某时、某地发生某种事件的新闻照片不能允许记者作任何干预。”而这一看法与态度本身,与当年这一领域内的大多数人,包括领导者的意见是不同的。“在不影响真实性的前提下,还是可以适当组织加工的”,这种说法大行其道,并被新闻摄影界上上下下的许多人普遍接受。谢汉俊的发言不是按照事先准备好的、面面俱到的发言稿,而是根据实际情况直接应对所袒露的真实想法。

针对发言者提出的为了使画面整洁美观,可以把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拿掉的说法,谢汉俊再次明确表示“我不同意这样做”。理由是,新闻图片主要是报道有意义的真实的内容,即使有少许不必要的东西,并不影响图片内容的意义。另外,要丢掉不必要的东西,不一定要用摆布的手段,记者可以选择不同的角度、距离进行拍摄,这样完全可以避免画面上的某些缺点。“所以,我认为摆布是没有必要的。”

发言者提出,“对政治有利”就可以组织加工,甚至摆布。他举例说,拍摄群众反对美国入侵黎巴嫩的场面时,如果当时大家站得很分散的话,就有必要组织大家站拢一些。谢汉俊分析说,记者采访过程中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是因为记者在采访之前,就主观地设想场面,而不是从观察、分析出发,决定如何报道。

谢汉俊承认报道这样的时间事件“是很重要的”,但他建议,报道这样的事件,不一定要拍大场面。他记得一位记者拍摄北京群众在英国代办处门前抗议英国武装干涉约旦,画面是一个代办处人员蹲在地上捡抗议书,这就是“一张未经摆布的非常生动的照片”。

进行发言总结时,谢汉俊再一次表明“我认为组织加工和摆布都是不好的,也是不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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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庄学本

1949年,年届四旬的庄学本已不再是那个形单影只、独自一人闯进被诬称为“吃人野番”——果洛藏族的25岁青年、《羌戎考察记》的作者。① 这一年,他有了公职,来到北京,进入中央民族事务委员会,参加新政权的民族工作,并先后受到毛泽东、朱德等最高领导的接见。随后成为新政权创办杂志中的一位编辑部负责人。

接下来的1950年至1952年间,庄学本仍然不时奔波在各个民族地区采访、拍摄,他先前的工作并没有因为政权更迭而中断。相反,两年间,他先后到过四川、西康、云南、贵州和北方的内蒙古、东北少数民族地区。西南、东北,庄学本所跨地域之广,这是他以前所没有的。

数不尽的壮丽的山河,富饶的物产,亲爱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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