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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针刺一样的麻木感也立刻流遍全身,他痛苦地张开了嘴无力地呻吟,这种麻痹感要很久才会过去。

铁器碰击的声音响起,一个检道员正拿着铁钎一路敲打着车厢的接缝过来。

车皮下的人挣扎了一下,但他根本没法动弹,即使来了一只吃人的老鼠他也只能等着被咬。

金属的撞击声一直响到了近前,检道员例行公事地低头看了看车下,一双幸灾乐祸的眼睛一双眸子对上了。

“穷鬼,便宜车有那么好坐的?”检道员走开。

车皮下钻出的人开始挣动,一厘米,一厘米。终于挣扎着躺到路的基边,休息瘫痪了的肢体。他的目标是十几米开外的一个公用水管。那是铁路用来洗车的,白花花的水从接在水龙上的胶皮管里哗哗地流淌。他终于晃过去,大口大口地喝水,顺便清洗着自己比纯种黑人更黑的皮肤,在军统的眼皮下藏了五天的卅四终于从煤烟里显露出来。然后开始用哆嗦的手脱衣服,他在里面还穿了一身外套。

卅四终于又像个人样了,还是马督导的那身行头。只是那双脚不听使唤,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

一双手从后边抓住了他的肘弯,是那名检道员:“老先生,您这要上哪啊?也没个人送的。”

“买票。”

“买票在外边呀。您怎么就进来了?”

“稀里糊涂,稀里糊涂就走进来了。”

“我送您出去。”

“谢了谢了。我跟我儿子走丢了,本来他跟儿媳妇送我来的。”

“您上站里让人拿大喇叭帮您喊一声。”

“我儿子特孝顺,我还有孙儿孙女。”

“您有福。”

热心的检道员一直将卅四送到供车站工作人员进出的一个小铁门。卅四走出小门,头也不回,颤颤地迈着他的步子。检道员在门里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的背影,然后转身,飞跑向站台一侧。站台上站着几个穿黑衣的军统。

卅四在街上走着,他的步子终于渐渐流畅,之前那种远超他实际年龄的衰老倒有一多半源于他艰难的旅途。路边卖着的食物没有一样不让他产生强烈的胃痉挛,即使是六个泡馍也撑不了这么长时间。卅四在一家路摊上坐下,他已经没有力气多说话了:“泡馍。”

“这里不是西安嘞。只有拉面。”

“拉面,两碗。”

“很大份的。”

卅四有气无力地说:“两碗。”

远远的那几个黑衣在街边出没,看着这个饥肠辘辘等待着食物的人。

第七章

31

暮色中的西北荒原。

筋疲力尽的二十再也跑不动了,他的马已经累倒。身后,天星帮正呼啸而来。二十掏出枪,最后一次看着夕阳,将枪含进了嘴里。

天星帮飞速靠近时,只听见土坎后传来一声枪响。

零忽然向着夕阳回头,他似乎听见了那声枪响。

他们的马队歇马在平原上,平原上燃了火堆,朝勒门正和他的同伴在摔跤。他们粗野的喧哗似乎从来不会停止。

零起身到一棵树下,茫然地看着夕阳的方向,那是西方,是他离开的地方。他的同伴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快速地说了些什么,又引起一阵大笑。

麻怪冲零喊:“我们知道你想什么啦!”

“啊?你们不知道。”

“你想去汉人的地方,吃婆娘坐月子吃的东西!”

零笑了,笑的时候就被一条羊腿砸了满头,那个油腻的东西从他身上滚落,一直滚到路沟边,七七八八地也不知道沾了些什么脏东西。零捡起来:“还吃啊?会撑死的。”

“帮我做事的好处就是有得吃嘞,你看他们几个吃得像跑不动的马。”

零从羊腿上撕下一口咀嚼着,他已经不再在乎脏了,他已经完全被同化,他很快乐。

湖蓝正倚在一张椅子上小憩,电台和译码机都在噼里啪啦地响着。

一个手下走近湖蓝:“纯银已经追到了果绿,可是他自杀了。”

湖蓝睁开眼,默然了一会儿:“是果绿吗?”

“他把枪塞进了嘴里,脸打烂了。”

湖蓝说:“他身上至少有两处枪伤。”

“纯银都查了,都对。他正打算把尸体运来给你过目。”

湖蓝想了想:“不用了。我现在只对一个人有兴趣。让纯银赶快过来,我需要人。”

“是。”军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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