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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贾母手上的甜白瓷杯子摔在地上,满是皱纹的手抖啊抖。王夫人在旁边也是一副摇摇欲坠,即将晕过去的模样,不过摇归摇,旁边金钏儿痛到扭曲的表情显示,王夫人一时晕不了。而邢夫人一会看看贾赦,一会看看贾母,满脸浮夸焦急之色,演技差评!

贾琮躲在贾琏身后,努力作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但贾琮的眼睛里却满是看大戏的兴奋。

“你说什么?”

贾赦脸儿涨得发紫,气得浑身发颤。

忠顺王府长史官,似笑非笑:“太后娘娘的懿旨……尊府不比别家,贵府元大姑姑也是一片孝心,着我们王爷,有过改之。我们王爷说了,只是一句无心之言,想来贵府也不会介意……王爷亦说,贵府若是要介意也罢。他老人家大不了烦劳今上做回主儿。只是当着今上说出来,贵府大老爷和元大姑姑,只怕就要吃些亏了?”

第29章 孝心可嘉

“混账玩意……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老爷我跟前胡说八道。来人,把他给老爷我打出去。”卧槽尼玛,贾赦登时怒了,腾一下站了起来。他当年也是京中有名的纨绔,虽说老爹死了,没了靠山,不得不缩在家里当起了宅男。

可纨绔脾气到底还有几分未散尽,一个王府小官,算个什么玩意儿?

也在他跟前充大爷!

当然,贾赦这时候绝想不起来,他弟弟贾政的工部员外郎,论品级,是从五品,而这忠顺亲王长史呢,是正五品,官大一级,就是不把忠顺亲王抬出来,嚣张也是有底气的。

下人们一愣,还没动作,贾政已吓得脸都白了,知晓不好,也顾不得劝贾赦,只向着忠顺亲王长史官儿赔罪求情道:“大人,我荣国府世代忠良,绝非存心失敬,还望大人海涵……”

忠顺亲王长史眉毛一挑,皮笑肉不笑地朝天拱了拱手,然后阴测测地开口道:“世代忠良?我看,未必。”

若是荣国公在此,忠顺亲王长史,或许不敢说这话,可现在,贾赦和贾政两个算什么玩意儿,也配谈忠良二字。

俗话说,人走茶凉。宁国府都能给救了老主子性命的忠仆焦大塞马粪,忠顺亲王府长史不给荣国公后人面子,那是很正常的事儿。

忠顺亲王长史摇了摇头,眼睛一眯,冷笑道:“不过,以尊府赦老爷随手敷衍出的一篇文章,便能得我们王爷赞赏,日后未尝不能博个狂勃乖谬的名士头衔。这忠良不忠良,自然无关紧要了。”

“放你娘的屁……那什么玩意不是我写的。”

贾赦勃然大怒,直接爆了粗言。

“想当年,荣国公何等英雄人物,没想到,儿孙却皆是如此的不济。这书,看过得人何其多也,也未尝有人看出什么诽谤宫闱之事,可到了元大姑姑嘴里,就成了板上钉钉的大逆不道。赦老爷也无须胆怯,金陵守备章公公已回禀今上,这诽谤宫闱之词,乃是捕风捉影,查无实据。连太后娘娘都说了,若是写了宫廷朝堂,便是诽谤,那天下的戏班子也没戏可演了。”

这当官么,才学不重要,演技一定要上上乘的,这忠顺亲王长史,能做到亲王府头把交椅的位置上,论演技嘛,在后世拿个影帝,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只见忠顺亲王长史咳嗽一声,眉头皱了皱,面露诚恳之色,语重心长道:“赦老爷写一写家中琐事,并没甚大不了,古人云不平则鸣,赦老爷的委屈,也有不少人知道。元大姑姑,亦是孝道为先,关心则乱,若听而不闻,视若不见,也不像样,未免急不择言。不过这口舌官司,你们自个在家里打打也就罢了。何必拿着我们王爷作筏子呢?难道我们王爷不说那句话,天下人就不知道这书里写的是尊府之事了吗?”

这已经在明说,你们荣国府那点破事,没人不知道。

写书的呢,是在家里受了委屈,于是在书中编排诉苦,所以不敢认。

告状的呢,许是怕流传出去,坏了名声,于是心下一发狠,给写书的人扣上大逆不道的帽子。最毒妇人心,索性大家都别想消停。

可是你们家闹腾,何必祸及忠顺亲王呢。

“我没写,真不是我写的?”贾赦咬牙切齿,恨恨不已:“我冤枉!”

贾母紧紧捏着拐杖,使劲儿在地上戳了几下,满含愤怒道:“还说不是你写的?忠顺亲王能冤枉你。不知好歹的东西。”

“是啊,忠顺亲王说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少为纨绔子弟……”贾政连大老爷的称呼也省了,一副无可奈何,受尽委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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