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逆龙五月初一天子大宴龙和殿,太尉晚畴主动交还帝君兵权。自此,朝中一洗建国至今党派林立局面,皇权集于天子一身。

太宗诡于兵法,工于心计。六年隐忍,一朝之功。

——《炤史?帝王本纪》

三月党祸、晚商之争后,朝中一新。帝杯酒释兵权,自此睥睨宇内,虎视而西,安内而后攘外。

——《埠野草堂》

醋海翻涌

廉宠的逃跑计划终告夭折。

不是她不具备百折不挠的精神,而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她苦思冥想精心策划的B计划尚未完善出台,整个泰阳城已经笼罩在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恐慌中了,范氏倒台,晚氏兵权被夺,商尘氏被孤立的消息八卦相继出炉,甚嚣尘上。

前后联系,廉宠忽然觉得这负心汉种马像在演大戏般,事情或许不是那么简单。她是不是该静观其变?

晚畴归还兵权当晚,逆龙帝便兴冲冲跑来向她提起让她由密道自由进出皇宫,还特意安排了一名心腹太监在夜阑殿候命接引她。然后又喜滋滋地看得她起鸡皮疙瘩。总之他心情很好,她心情很糟!

有了这项特权,廉宠反倒不肯去了。就算那禽兽总是或旁敲,或侧击地表达哀怨。

谁让之前皇宫之旅给她留如此恶劣的回忆,一提起皇宫她就浑身不自在。直到——

末春时分,芙锦阁五连池百莲怒放,姿态万千,或妖媚,或清幽。春日暖人,扶苏亭内慵懒如猫的女子睁开水眸:

“先生回来了?”

枫雪使劲点头。

“人呢?你听谁说的?”

“奴婢听琴云说云逸院的贵客不回来了,皇上已经在京中为他设了新府,昨日皇上王爷还在新府为他洗尘接风呢。”

“你的意思是先生昨天就已经回来了?”廉宠霍然起身,在亭中来回踱了两步。

昨晚逆龙帝来的时候她还没睡下,他却只字未提此事。

以前都怪自己太被动,什么都听任他们安排,才会赶不上与先生见面便分开,这次难道他们又打算故伎重施,隔绝她与先生见面?

抬眼往向窗外,天色尚早,此时他们应在早朝,或许还来得及赶在先生离宫前碰上……

刚自密道出现在夜阑宫,便有太监上前请安,让她换过宫女衣裳,径直领路往炤阳宫。

炤阳宫为后三宫第一宫,乾泰殿为前三殿第三殿,皆居于皇宫中轴线上,廉宠虽不熟皇宫路线,但东南西北一明,便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了,快抵达炤阳宫时,趁着领路太监不注意,撒腿朝着南边乾泰殿方向亡命狂奔,竟真被她跑掉了。

然,看山走死马。乾泰殿的屋檐明明就在眼前,她却怎么也绕不出这个回廊,明明向着南边去,却越绕离得越远,最后不得不返回原地重新开始。

好在那小太监给她穿的宫女服饰似乎有所身份,路上无论侍卫宫女太监见了她,都恭恭敬敬行礼称“姑姑”,亦不曾阻挠。

总算被她寻到一条路似乎对了,眼看离乾泰殿越来越近,却遭遇了拦路虎。

两名黑甲银盔,胸口纹四足飞龙的武士挥戟拦住了她,其中一名秃顶大汉怒目道:“何人胆敢擅闯前廷?”

廉宠外强中干撑腰冷笑道:“大胆,见到本姑姑还不请安?”

另一名美髯飘飘,捧须蹙眉道:“你是炤阳宫的人?为何如此面生?”

露馅了?廉宠只是微微变色,这短暂的不妥便被美髯武士抓住,立刻鹰爪前探,出手迅疾如电。

“住手!”

如空谷幽泉潺潺,廉宠猛然抬首,那张日思夜念,儒雅清俊的熟悉面孔出现在面前。

“右相大人!”两名武士收戟弯腰。龙驱武士隶属帝王,可以不向任何人行礼,但这个昨日刚被擢升为右相的男子,是龙驱三领袖之一,弯腰只是出于他们自己的敬意。

“先生!”廉宠鼻子一酸,泪水立刻盈满眼眶,巴巴地就要扑上去大嚎一番,却见南宫樇猛退两步,神色内敛,朝着她深深一拜:“夫人。”语音清澈,声逸隔墙。

廉宠天天盼着见南宫樇,总觉得见到他,天塌下来也有人抗,这些日子在逆龙帝身上受的窝囊气都可以向他哭述,孰料昔日对她呵护备至的先生此刻竟对她避之不及,形同陌路,心头一梗,眼眶红得更厉害,泪汪汪盯着他,宛若被赶出家门的雏鸟般。

南宫樇怔了怔,眼底闪过一丝凄然沉痛,面色依旧矜淡,但口气不再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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