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但兰夏真的是为了要跟娜塔莎的说辞作对才不做选择的吗?

生命力最弱的人,显然不是Juan啊。

她守护不了Juan,如果靠生命力强弱来判断的话。

豌豆男孩和芝麻脸男孩看起来更是很容易就死掉的肉球啊。

谁不可信

让我们回到现场。

Juan个子最高,只有他能站在湍流中勉强不被冲倒。

“回来!不要再追了,回来!”

可当他察觉到小朋友们不是不想回来,而是根本回不来的时候,Juan的声音陡添沙哑。

“Juan,拉我,拉我!”戈多拼命叫,他的脑袋被水涡旋过来又旋过去。戈多是芝麻脸男孩。“回来!回来!有人吗?救命!”Juan几乎要撕破他的脖子,声嘶力竭了。

他扔掉棍子,放弃平衡站立,扑身向前游去。

明明知道没有人还叫救命,意思是说他已经想到绝望了。

“你穿我变出来的袍子,烧的还是我自己的血。所以你头发白不了。白和不白都没问题。”娜塔莎的安慰没有诚意,嘴角翘笑着。兰夏的脸像被壶塞堵住了的开水,底下多沸腾也倒不出来。那雪中送炭的肥蹄子在烂泥中撒娇,故意踩出吧唧吧唧的吮吸声。

“那我能在外面使用魔法吗?”

“这是我刚想说的,也是我好奇的。”静置,又道,“你可以自己试一试。”

——可她们说过这样的谈话吗?

不可信的回忆,不是吗?

现在不可信的人是兰夏。

再次回到现场。为什么Juan这么慌张?兰夏也慌了。她穿过成排的杉树追到前面,被扩大的水流声愈来愈重地冲击兰夏的神经。

来到那迷茫睡下的树冠前,河流终结了。

Juan早知道这一点的,他是提前来过的人,因为有个狩猎的父亲。

经过那几棵垂倒到河面的大树,河流断截,散成一片波涛汹涌的汪洋,河床插竖无数巨石。大的令水花激突,小的暗埋水中。尽管那瀑布并不算太高,但真要掉下去,而且被水流推下去,压在石头上,那些小小的身体,柔软的头壳,一定会被捏碎。

兰夏懊悔任性的同时迸发了对娜塔莎疑问的恐慌。我能在外面使用魔法吗?我能吗?我头发不曾白过!——那只皮球,是自己滚下去吗?

她把对选择弱生命方式的疑问搁在背后,忘了甚至那可能仅仅来自她的想象。

我们见过娜塔莎和兰夏分别时对话的场景,我们知道娜塔莎在那个时候并非毒话连篇,是兰夏自己把记忆和已发生搞错了。

已发生一旦经过记忆的洗刷,也无谓真实,不是吗。算是为她的解脱吗。

她跃上最高的杉树顶端,空气里紧扣三指。最快速度完成咒语,血珠爆炸。

黯淡的世界,光明不可知不可察。舍了什么来救我,必有他物被伤害。

兰夏失去意识,朝下坠落。两旁树木被一切两半,在瀑布前壮丽开花。

孩子们都被挡住了。那些树都沉默了。

回忆和梦都是平面的,被美好总结的。背景底色,永远是黑的。

不回头,因为你不敢看。

皮球独自离开了他们。Juan在水中发抖,不能相信眼前一切,失魂落魄地喊了一声:“上帝!”

水流把兰夏送到他眼前,像块震落的大蚂蚁窝。掀开灰布罩,里面有个人。

戈多捞出一件东西给他看,是兰夏的一只鞋。

(第一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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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和女人

麦田一旦大了就显得像荒野。我们能从某个方向辨认出内中小径,小径继而堙没在风声中。如果一辆黑色吉普车驶来,就有一些麦穗被卷入车轮。它让麦田滚出不属于麦田自己的节奏,像被摩西劈开的大海,从此带来新鲜人的欣喜和狂欢。

车子熄火,你看见从驾座上走下一位年轻军官。如果另外一边的门也被打开,迈下来的将是一个有手提袋的,有帽子的,戴黑色手套的女人。年轻军官过来牵住她的手。她抓住并没有被被车顶碰歪的帽子,跟军官一起走向晒麦场尽头的房子。

她步伐优雅,像踩在蛋糕上走路般轻巧。她穿的是一双白色羊皮扣带皮鞋,从农夫这边看不到她手套上的花纹是什么样子。目光单纯的两个农夫避开自己对她的注意,恢复斧头和木头间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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