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上发光,你像一尊卧倒的瓷器,被水淋湿了,光芒充满秋天的丰润和湿滑。

你又开始抚摸自己,手指所过之处,脆生生响出声音,冰凉的感觉从皮肤深处往出冒,冒得急迫但却流畅,有一下子你停下手,不敢再顺着腹部往下,那个潮湿的地方你从来没有侵扰过。

你母亲又开始说话了,这下她咕噜的是谁也听不懂的梦呓,她从被窝里伸出手,手在脸上挠,挠得脸咯吱咯吱响,就像老鼠啃啮木门的声音一样,最后她翻了个身,仰面朝上,不要一会就发出了鼾声。

你看看母亲,说,真是个贱命的女人。

你捂住耳朵钻进被子,被子里满是两腿之间的气味,这气味是青涩的,绕着你,使你睡不着。一个丫鬟说,没有血色的小女孩,她们身上的气味是青涩的;而成熟女人,她们的气味是温润的。

你母亲喜欢吃苹果,而且她喜欢吃用水煮熟的苹果,所以,每到礼拜天的时候,她都会到外面街上买上几斤苹果。我们那里苹果极多,满田野的苹果树,一到冬天,苹果被霜打红了,表面敷着冻疮一样的疤痕。人们说,只有表皮长了疤的苹果才够甜。你母亲在后院隐蔽处架起一个小火炉,火炉很简单,三块青砖摆成三角形状,把铁皮小锅放在青砖上面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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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被煮熟的时候,软得像被水泡过的馒头,你母亲一边把苹果从锅里捞出来,一边说,煮熟的苹果润肺呢,你看天冷起来了,冷气像刀子一样钻进人的身体,不得病才怪呢。她把锅里的三个苹果全部吃完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本来她要给你留一个的,被你拒绝了。你讨厌那样,把鲜艳美丽的果子煮成蔫巴巴的丑模样。不过你喜欢喝那些汤,苹果被你母亲吃了,你就喝她剩下的苹果汤。

精华全在汤里面呢。这就像人生,精华被时间吸掠,残渣回归肉体,随着死亡远去。很多年以来我总在想,时间是个什么东西呀,它把人从一个小豆芽催化成绽放开来的躯体,然后再让躯体凋零、枯萎,那个过程完全好像一场硕大的恶作剧,角色是特定的,剧目也是特定的,没人可以更改,站在高处看,这场戏剧有些意思。

你把苹果汤喝下去,嘴里冒出苹果的香味,你在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中把那个简易火灶收拾掉,柴火还在旺着,你泼了一瓢水,火便灭了。

你母亲用铁锨铲起灰土,把这些灰倒进茅坑里面去,那时候,我们都是用炕灰来填茅坑的,消毒,消臭。在去茅房的路上,灰从铁锨上遗落了一些,你就用小笤帚跟在她后面扫,一直扫到茅房,地面被扫出一道白色的印。

我爹提着裤子从茅房里出来,嘴里叼着抽到根部的卷烟。你叫了一声,老爷。我爹向你点点头,他把卷烟从嘴里拿下来,扔到地上,再踩了一脚。熄灭的卷烟像一小段干瘪了的大便。你连忙上去把它扫了起来,连同刚才那些灰,倒进茅坑。

你母亲蹲在茅坑上撒尿,尿把刚倒进去的灰烬打湿了,她提裤子的时候,你看见了她的腹部以及小腹下面的毛发,那里看起来有些丑陋,一条乌黑的缝隙,而不是珍太太的那般粉红色。你想,女人和女人比起来,差异真大,任何一个部位拿出来,都有着天渊之别。后来你母亲端着铁锨回去了,你留在茅房,摒住呼吸蹲下去,忽然间也想看看自己。

你比任何时候都想看看自己。

阳光很好,茅房上空是冬天里枯萎了的树枝,满天凌乱。树枝上面,天空透彻得像块冰。

你狠命往下弯腰,头颅放在两腿之间。

是的,你看到了,弯曲的淡黑色茸毛下面,是你浅红色的肉,一条缝,从两腿中间延伸往下,光滑而干净,除此之外你什么也没看到,你没看到珍太太那像婴儿张开的嘴巴一样的湿润,也没看到歙动着的血红色荫唇,你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安静的缝隙,缝隙上面是新长的茸毛,它们害羞地蜷缩在皮肤上面。

风从脚底刮来,有些凉,凉入缝隙,有股寒意顺着小腹不断往上,直到胸口。

你把一根手指伸进缝隙,摸到了一个小如豌豆般的东西,柔软异常,能摸到却看不到,给珍太太洗澡的时候,你能看见珍太太的那里的豆豆,它镶在肉里,散着温和的光泽,那是温润,是成熟,是美丽。

你用手指分开缝隙,这下你看到了红色,不过这红色并不鲜艳,很淡很淡,比野外的桃花颜色还显淡。人们说,女人从流血开始长大,只有经过血液的浸染,女人才能长大。你看见你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流血,她躲在房间里面刷洗月经带的时候,你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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