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4页)

道蚁后吗?蚁后都扬言,她什么都可以嫁,就是不想嫁人,人太可怕,太残忍,病太多,连心理都有病了,人的病你都不怕,还怕什么疯牛病。边说边用一支进口的猩红色口红把嘴唇涂成了一个方形。卫生间的透明玻璃格子滑动门被推开了,一个裸体的男人全身抹着肥皂沫像个石膏人似的走了出来,头发边分,典型的欧洲绅士发型,他站在门口对着郝贝儿和陈一凡摆了一个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像的姿势,然后若无其事的在床柜里拿了一个吹风回到了卫生间。他的棒棒被许多泡沫遮住,头部硕大,五短身材。郝贝儿和陈一凡默然的看着他裸着身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直到消失在她们眼前。郝贝儿说她的男朋友喜欢裸着身体在家里行走,郝贝儿叫他真皮。郝贝儿的手机响了,一个女人在问你不是要娱乐服务吗?我这里有好的呢,都是大学生,靓仔哦。郝贝儿说不用了,你需要吗?我可以给你提供更优质的,说完把手机扔在沙发上。从悲伤中出来了的郝贝儿现在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开始不停的换男朋友和找性服务,她说这是每一个正常女人需要的,陈一凡觉得她正在把单彤的理论运用到实践中去。

梧桐树下的探戈 (78)

78

桑亚男家的楼道漆黑,陈一凡和单彤好容易摸到桑亚男的门口,桑亚男出国后已经13年没有回这个家了,铁门上一层厚厚的锈皮。桑亚男磨磨蹭蹭好半天才打开门,她穿着一件肥大的、皱巴巴的丝绸睡衣,浮肿的脸上双目无神,眼袋沉重地掉在鼻子两边。头上仅仅还有几根头发,大约在开门前用梳子特意把它们排列得非常整齐。桑亚男一直认为自己生下来就是一个真正的诗人,她为自己生活在这个贫穷庸俗的地方愤愤不平,于是13年前去了俄罗斯,桑亚男是在他们的诗歌里生活长大的,普希金、莱蒙托夫、屠格涅夫、马雅可夫斯基……她甚至能背诵他们全部的诗。她在诗人们的故乡辞旧迎新整整13年,然后就捧着一本薄薄的《桑儿呼吸》和几套她心爱的丝绸的布拉吉裙子和睡衣回到C城。桑亚男根本没有想到,离开13年她回到C城已经是一个穷人了。所有的朋友都住在花园洋房里,她只有以前走的时候住的宿舍楼,现在她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架五音不全的破钢琴,其余的电器早就旧得不能用了。看见单彤和陈一凡,男从她回国带回来的大箱子一堆脏兮兮的衣服里摸出一本她的《桑儿呼吸》,诗集已经散架,拿出来就散落了一地。《桑儿呼吸》是俄语出版的,扉页还有许多俄罗斯名人的签字,最长的那个名字桑亚男说是文化部的部长,好一长串字母,什么什么斯基,单彤对桑亚男这本天书说了许多的赞扬的话,于是桑亚男的眼睛开始有了生命,她说她回来后吃不惯睡不好,从她眼睛里可以看到有一种强烈的吃的欲望。回国后她没有了一点生活来源,每天就是给一些朋友看看她的《桑儿呼吸》,然后在那架音色很不正确的钢琴上弹出一些什么什么斯基的曲子,。桑亚男出国前是C城有名的才女,现在大家好象还是依然尊敬能出版诗集和弹奏钢琴的才女,然后就是饭局。《桑儿呼吸》就是被这些朋友尊敬以后蹂躏得没有了骨头成了一页一页的。她们三人去了嗄江边上一家地道的粤菜大排档,桑亚男似乎对虾有一种强烈的复仇欲望,两斤虾几乎被她一个人咬牙切齿的全吞进肚里,她喝起红酒来就像喝水一般的酣畅。与她的《桑儿呼吸》比较,在国外的那几年,她的食量与酒量获得的成功显然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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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下的探戈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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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打扮得十分妖冶的老女人怀里抱着一把破琵琶在邻座卖唱,那里坐了一群挤眉弄眼的男人,“阿哥阿妹情谊长,阿哥上了阿妹的床,阿哥问阿妹这里是什么?阿妹说这是哥哥小雀雀的窝……”。那群男人像杀猪似地臭烘烘的笑成一堆。

不远处飘来江河水的二胡声,沙哑、凄凉。拉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单薄的身体像只木棍似的支撑着那件滑稽的中山装,二指宽的脸上夹了一支岁月深远的琇郎镜,眼镜的圈深邃得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他面前放了一只旧的发霉的掀开了盖的琴盒,食客的喧哗仿佛与他无关,他自顾自的一首接一首的在那儿沙哑的拉,他的音乐夹杂了许多心底的泥沙。琴盒空空的,没有人给他一分钱。桑亚男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桑亚男用手轻轻提着她曳地的丝绸裙,挪动着臃肿的身材,桑亚男是优雅的,她走路的样子像是在舞台中央谢幕,走到那流浪汉的身边,她优雅的把手上的钞票放进琴盒。桑亚男回到座位上又开始不停的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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