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少昊平生有三好一一打铁、酿酒和弹琴,看阿珩闻香识酒,知道是碰见了同道,“没错,两百多年前我花了不少功夫才从滇邑人那里拿了这个方子。”

阿珩说:“九十年前,我去滇邑时贪恋上他们的美酒,住了一年仍没喝够,雄酒浑厚,雌酒清醇,分开喝好,一起喝更好。”

少昊一愣,惊讶地说:“雄酒?雌酒?我怎么从没听说过酒分雄雌?”

阿珩笑起来,“我是到了滇邑才知道酒也分雌雄。一个酒酿得很好的女子给我讲述了一个故事,她说她的先祖原本只是山间的一个砍柴樵夫,喜欢喝酒,却因家贫买不起,他就常常琢磨如何用山里的野果药草来酿酒,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有一日他在梦里梦到了酿酒的方子,酿造出的美酒,不仅醇厚甘香,还有益身体。樵夫把美酒进献给滇王,获得了滇王的喜爱。过度的恩龙引起了外人的觊觎,他们用各种方法去试图获得酿酒方子,可男子一直严守秘密。后来他遇到个酒肆女。也善娘酒,两人结为夫妻,恩爱欢好,几年后生下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子把酿酒的方子告诉了妻子,妻子在他方子的基础上,酿出了另一种酒,两酒同出一源,却一刚一柔,一厚重一清醇,两夫妻因为酒相识,因为酒成婚,又因为酒恩爱异常,正当一家人最和美时,有人给大王进献了和他们一模一样的酒,他渐渐失去了大王的恩宠,又遭人陷害,整个家族都陷入危机中,他觉得是妻子背叛了他,妻子百口莫辩,只能以死明志,自刎在酿酒缸前,一腔碧血喷洒在酒缸上,将封缸的黄土全部染得赤红。已经又到进贡酒的时候,男子匆忙间来不及再酿造新酒,只能把这缸酒进献上去,没想到大王喝过后,惊喜不已,家人的性命保往了,可还是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不是男子的妻子把方子泄漏了出去,男子经过此事.心灰意冷,隐居荒野,终身再未娶妻,可也不允许女子的尸骸入家族的坟地。我碰到那个山野小店的酿酒女时,事情已经过去了上百年,她说奶奶临死前,仍和他娘说“肯定不是娘做的。”这个女子因为自己的母亲,在家族内蒙羞终身,被夫家遗弃,却一直把母亲的酿酒坊子保存着,只因她知道对酿酒师而言,酒方就是一生精魂所化。

少昊听得专注,眼内有淡淡的悲悯,阿珩说:“我听酿酒女讲述了这段故事后,生了好奇,不借动用灵力四处查探,后来终于找到另外一家拥有酒方的后人。”

“查出真相了吗?”

“的确不是那个心灵手巧的女子泄漏的方子,而是他们早慧的儿子。他们夫妇酿酒时,以为小孩子还不懂事,并不刻意回避,没想到小孩子善于模仿,又继承了父母的天赋,别的小孩玩泥土时,他却用各种瓶瓶罐罐抓看药草学着父母酿酒,他只是在玩,但在酿酒大师的眼里别有意味,细心研习后就获得了酿酒方子。女子自刎后,这位酿酒大师虽然一生享尽荣华富贵,却总是心头不安,临死前将这段往事告诉诉了儿子。

少昊轻叹口气,“后来呢?”

“因为我帮那个山野小店中的酿酒女查清了这桩冤案,她出于感激,就把密藏的雌酒方给了我,不过我只会喝酒,不会酿酒,拿着也没用,我写给你。”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那个女子的尸骸呢?你不是说她被弃置于荒野吗?”

阿珩看了少昊一眼,心中有一丝暖意,他这么爱酒,首要关心的却不是酒方,她说:“他们在先祖的坟前祝祷,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后,把女子的尸骨迁入了祖坟,没有和男子合葬,但是葬在了她的儿子和女儿的旁边。”

少昊点点头,举起酒壶喝了一大口,“这应该是雄酒吧?”

“嗯,他们家族的人一直以女子为耻,都不酿造雌酒,以至于世间无人知道曾有一个会酿造绝世佳酿的女子,幸兮女子的女儿偷偷保留了方子。不过现在你若去滇邑,只怕就可以喝到雌酒了。

少昊把酒壶倾斜,将酒往地上倒去,对指空中说,“同为酿酒师,遥敬姑娘一杯,谢谢你为我等酒客留下了雌滇酒。”他又把酒壶递给阿珩,“也谢谢你,让我等酒客有机会喝到她的酒。”

阿珩也是不拘小节的性子,笑接过酒壶,豪爽地仰头大饮了一口,又递回少昊,“好酒,就是太少了!”

少昊说:“酒壶看着小,里面装的酒可不少,保证能醉倒你。”

阿珩立即把酒全取回去,“那我不客气了。”连喝了三口,眯看眼睛,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满脸都是陶醉。

少昊看着阿珩,脸上虽没什么表倩,可眼里全是笑意,“可惜出来时匆忙,忘记带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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