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梅与杜乘风吧!

陶深深吸一口气,忍下被羞辱的怒气,他调整了呼吸,重新将笑脸摆上,将目标转向元梅。

“不知梅姑娘对于诚信二字,作何注解?”

“按照字面之义,乃诚实与信用。”她不慌不忙,目光毫不闪避。

陶深收起绢扇,用力朝掌心一拍。“很好,好个诚实与信用,想不到堂堂的余园主人,嘴巴光是会说,但做出来的一举一动,却是差强人意,很明显地,这应该跟家教问题,有着极大的关联。”

“陶老板说得正是,就是因为家教甚严,才会教导元梅懂得如何知难而退,记得爹爹曾经说过:利不可以虚受,名不可以苟得,像陶老板这样白手起家,胼手胝足的有为男子,元梅怎好占尽便宜,坐享其成呢?”她这话是明褒暗贬,既保留了陆家的面子,也暗讽了陶深尽取不义之财。

好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陶深原以为可以用品德操守来好好羞辱元梅与整个陆家,想不到,她还反将他一军,搞得他颜面尽失。

“梅姑娘何须谦冲自牧,谁不知苏州余园在您的管理之下,也可算得上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比起其它自命清高,却暗地里偷鸡摸狗的商家,还来得正派多了。”陶深打蛇随棍上,拐了个弯,将矛头转向杜乘风。

在几年之前,宁波有户陈姓人家,开了一家规模相当大的米行,由于经营严谨、管理有方,因此,很快地就在江南一带,闯出一片天地。

当时的余园,是宁波陈家的唯一对手,两家在竞争策略上,还算是君子之争,当时,杜乘风为了让元梅这场仗能打得轻松些,暗地里买通一些下游批发商,让他们转而购买余园的米粮,以每买一公石,就多补贴三两的价格,让宁波陈家的老主顾全部阵前倒戈,转而向余园靠拢。

这使得宁波陈家生意一落干丈,很快就被债主逼迫,使得这一家子七口,远走苗疆,从此隐姓埋名,不敢再回到江南。

此事经过一些米商口耳相传,才知道这件事是杭州进园在偷偷帮助苏州余园,不过,大家都畏于杜乘风的精明干练,在地方势力庞大,没人敢跟他唱反调,因此,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半年过后,也就没人再提及。

这件事,对于在商界活络的陶深来说,当然是印象深刻,他早就抓准这一点,打算来好好践踏杜乘风的尊严。

“这样的人格,梅姑娘若是还觉得可以倚重,陶某也无话可说,只是替梅姑娘感到惋惜,竟将终身大事,托付给这样一个专走暗路的男人。”他说得很平淡,说话的当儿,还偶尔听见从鼻孔发出的冷哼声。

这些话就像是万支毒箭,全部朝杜乘风身上射来,打算将他射得干疮百孔,一口气也不让他多留。

但见杜乘风先敛住气,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大发雷霆,接着才慢慢回应。

“陶老板,不知你指的自命清高,暗地里偷鸡摸狗的,是哪号哪门的人家啊?”

“需要我挑明着说吗?”一抹恶毒的笑,飞上了陶深的嘴角。

“陶老板但说无妨,杜某也正想知道呢!”

谁人不知,陶深口中所说的那户商家,正是杭州进园,此事是因为杜乘风想帮元梅,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只怕真把此事搬到台面说,势必让杜乘风的尊严,被糟蹋得体无完肤。

“陶深,你我之间的事,别牵连到不相干的人。”元梅极力维护,不让他污辱到杜乘风的人格。

“既然做了,何必还怕人家知道呢?”他冷哼一声,目光有如正在吐信的毒蛇。

“陶深,你……”

“梅儿,就让陶老板说,我倒想洗耳恭听,是谁这么表里不一,无耻之尤?”

陶深看到杜乘风死到临头,还逞强出头,一点也没受到他的威胁而影响,于是便站起身,用扇柄指向杜乘风,这时元梅也走上前,怒眼瞪视着陶深。

“陶深……”

“请梅姑娘不要从中阻挠。”陶深举起手喝阻了元梅的发言,双眼如猎豹锁住猎物,死盯着杜乘风不放。“不知杜公子可还记得,当年宁波陈家,是怎么在一夕之间财尽人散,仓皇从苏州逃出,从此人去楼空?”

“知道,这一切都是杜某所为……”他见到陶深打算开口,立刻往下说道:“但想必陶老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宁波陈家曾有两次销往江西、湖南的新米,以糙充白,以次充好,还企图栽赃给余园,这事你恐怕不知道吧?幸而在下暗中查出,才避免余园商誉受损,杜某这么做,也不过是讨回一个公道,何来愧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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