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工头吆喝着让奴隶们把棉花都交上来,达到分量的,可以吃午饭喝水,没有达标的,则继续回地里干活儿,别说饭没有,水也别想沾一滴。林可欢已经几乎站不起来了,腰部根本不敢使劲儿。

她的布口袋最轻也最瘪,连那几个年龄特别小的女孩子摘的都比她多。看到小女孩儿因为分量差太多而被抽了几鞭子,像牲口一样被驱赶回地里的时候,林可欢浑身都绷紧了。她知道自己也是这样的下场,她格外害怕他们手里的鞭子。

多数奴隶都顺利完成了份额,一人捧着一碗不知是什么东西混合出来的黄不黄绿不绿的汤水,协助吞咽干粗的玉米豆饼。当林可欢捏着几乎没有任何分量的口袋从她们眼前经过时,所有人都停下了嘴里的动作,再一次幸灾乐祸的盯着她去交棉。

工头看着林可欢手里的口袋,连称都不需要称,直接就抡高了拿鞭子的胳膊,林可欢下意识的双手紧紧抱头,蹲到了地上。

可是鞭子终究没有落下来,工头们看着头巾和罩袍犹豫了。狠狠一鞭子抽下来,罩袍一定会被撕破的,他们没有这个胆量。家族的女人,应该由她的男人或者族长来惩罚,届时是裸身还是半裸都由族长说了算,多半也不会直接抽打罩袍。

最终,工头一把推倒林可欢,照着她裸露出来的小腿踢了几脚,嘴里骂着:“笨女人!滚去干活儿!”

这已经是最轻最轻的惩罚了,林可欢依然疼的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儿。确定工头们不会再打了,她才狼狈的爬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回棉花地。准备看好戏的女奴们则失望的狠狠咬着手里的饼子。

林可欢泪眼朦胧的伏在地上摘棉花,手指再一次被深深扎痛,林可欢干脆用手背堵在嘴里痛哭起来。片刻后,林可欢觉得轻松了好多。她放开手,几个深深的牙印儿赫然在目。林可欢深呼吸了几次,用力擦去眼泪,坚持,一定可以挺过去的,一定可以!

林可欢勇敢的站起身来,仔细看着旁边那垄里的女奴采摘棉花的动作。那个女奴也是跪伏在地上,她的心思现在全集中在棉花上,腰腿全力保持身体平衡,双手齐下,一手摘一朵,丝毫不畏惧尖利的棉花壳儿扎到手指。很快一株上的棉茬儿从上到下的全部都摘干净了,当手里再也塞不下棉花,她才把满满一捧一次性的倒进口袋里,这样还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林可欢重新蹲下身子,学着人家的样子揣摩采摘的技巧。渐渐的,她找到一点感觉了。越是集中精力全神贯注,则越不容易扎手,也能暂时忘记腰疼。虽然双手开始的动作并不很协调,但是速度总归快了很多。短短几分钟,双手掌心里就都抓满了棉花,林可欢第一次微笑起来,她把它们装进布口袋,然后全力对付下一株,下下株,再下一株……

当心思不再放在困难上,而是只想着努力做好一件事情时,困难就自然而然的解决掉了很多。林可欢不再觉得腰疼,不再被频频扎破指尖,就连原本极度漫长难熬的时间也过去的快了。下午又有两次中间喝水的时间,林可欢都没有参与,反正也喝不到,她知道那些女奴还没有接纳她,是啊,谁愿意和笨蛋交朋友呢。她努力熟练采摘的手法,努力让两只手能够更加协调的同时工作。摘棉花只是个耗费体力的熟练工种活儿,并不会比科研攻关更难,林可欢就不信,那么多医学难题她都攻下来了,难道在这个落后的地方,她要被这个简单的手工劳动打败吗?

傍晚六点钟,一天的劳动要结束了,林可欢的布口袋终于也鼓囊起来。虽然仍旧不能达标,可是林可欢不再胆怯畏缩的面对众人,而是从容的过称,然后平静的等待处罚。工头和女奴们都开始暗自诧异。

工头们并没有再对林可欢动手,只有早上那个工头,拽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跟他走,林可欢松了口气。

路上,林可欢解开了衣袖和罩袍,放开了头巾和面纱。在落日黄昏的淡淡清风中,宽大的袖袍随着动作轻盈舞动,空气灌入袍中在宽大的袍体内上下流动,竟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凉爽。林可欢第一次领会到了穿罩袍的好处,也明白了阿拉伯人酷爱罩袍的原因。

在宫殿门口,工头和林可欢分手。工头离开前说了一句什么,林可欢根本不明白,等她想开口问,工头已经走远了。林可欢无奈的自己走进宫殿的大门。

卡扎因正在房子里等着,地桌上是丰盛的晚餐,他坐在地桌旁,随手拿本书翻着掩饰着焦急。然后,听到有人先轻轻敲了一下大门,才推开走进屋子的声音。

卡扎因立刻放下书,看着他的小猫赤足走过来。

“还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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