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1/4页)

苏星河捻子微笑,徐徐开口道:“敢问这位小哥高姓大名?真是好俊的武功,就是不知这棋力如何,可愿与老夫手谈一局,以圆老夫毕生心愿?”说着做了请的动作,竟然也不装聋作哑了。

蓝哥儿却不吃惊他的突然开口,一撩衣角坐下,捻子在手,在棋盘之上仔细观望片刻,随口道:“在下姓蓝,从小未有人教养,不胜棋力,还请老人家莫怪。”说着,随手一下,塞了自己一大块白子。

苏星河顿时哑然,他虽然被蓝哥儿吸走一身内力,但他看蓝哥儿年纪轻轻,样貌英俊,资质又十分上乘,显然就是师傅喜好的弟子人选。而且,蓝哥儿既然会北冥神功,那便必然不是丁春秋的弟子了。他眼下内力尽失,若是丁春秋再找上门来,必然抵挡不住,如何还能守护几乎成为废人的无崖子?

苏星河只能叹息天意弄人,便想着,不如将这年轻哥儿收入师傅门下,成全了师傅最后的心愿。只是,没想到,哪怕他有心放水,这哥儿一上来,便走了这如提剑自刎横刀自杀的一手!棋面顿时大变!叫琢磨这棋局二十来年的苏星河做梦也没想到,直捻了黑子在手半晌,方应了一招。

他却不知道,蓝哥儿这一手其实是胸有成竹。

你道这珍珑棋局是从何而来?其实是早些年无崖子还在大理石洞中享福时,无聊之下弄出的一盘残局。他自己跟自己下了将近一年,始终无法找到求胜之道,渐渐的,这珍珑棋局便成了他执念。

到后来,无崖子被丁春秋暗害,手足俱废,虽然因为一身高深内力而保住了性命,却再也无法如常人一样行走,已然废人。无崖子心中暗恨自己识错了人,便想将一身内力和逍遥派掌门之位都传予苏星河,便于这忠厚老实的大弟子清理门户,哪想,苏星河却怕了丁春秋,死活不肯受,无崖子逼得无法,又不想随随便便便宜了什么歪瓜裂枣,于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嘱咐苏星河摆下这珍珑棋局,广邀天下模样英俊的后生一年一会,便于他挑出个既貌美又聪慧的关门弟子。

其实无崖子没想到,对他忠心耿耿敬爱有加的苏星河并不是怕了丁春秋才不肯受他几十年的内力,而是同样身为逍遥派弟子的苏星河明白,无崖子如今只靠一身内力维系生命,一旦传给了自己,恩师便要立时归天,因而才百般推脱,只想侥幸拖得师傅多活几年,或许会有机会治好师傅一身残疾。这也是二十年来,苏星河除了研究棋道以外,唯一所做的事。

只可惜,无崖子一身筋骨尽断,苏星河又没有胆子在无崖子身上尝试,只能寻些旁人来,捏碎一身筋骨再重新续接,多年反复。只可惜无崖子是陈年旧患,苏星河便一直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因而这伤势就一年复一年的拖了下来。

不过,这些,蓝哥儿都是不关心的,对于这珍珑棋局,胜负之间,他早已烂熟于心。

原来,蓝哥儿过目不忘,虽然离开石洞的时候,刀白凤忘记了搬走那棋盘,但听闻刀白凤懊悔,蓝哥儿便轻轻松松的给她重新摆了出来。

刀白凤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便故意要与蓝哥儿下棋,然后回想着书中所说,要先塞死自己大片白子放才有胜算,于是,其实并不太懂下棋的刀白凤不知道拉着蓝哥儿下了多少回,每回都下得乱七八糟,好不容易,才找到那应该被塞死的白子,赛得蓝哥儿直翻白眼,差点按住刀白凤打她屁股——要知道,会下棋的人遇到一个不会下棋的人,还被逼跟她下,那种痛苦,真是难以言喻。

刀白凤却暗自嘀咕,所以说么,就算有原着凭伺着,后门也不是这么好走的,那么大片的白子,你咋个知道该塞死那一片儿呢?

蓝哥儿信手而下,苏星河脸上顿时时悲时喜,终于,将拈在手中的棋子往一旁一放,满脸感慨道:“你赢了,你赢了!先师布下此局,二十年来无人可解,老朽一直有愧于心,今日总算可以一了心愿了,多谢蓝公子。”

他合掌,对着身后三间木屋肃然拜了一拜,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蓝哥儿道:“蓝公子看起来很是面善,老朽入门较早,不知道可否倚老卖老,自称一声师兄?”

蓝哥儿捻了一枚光滑的白子在手,神情复杂的看着苏星河,半晌,白子掉在棋盘上,啪的一声跳起来,咕噜噜的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去了。

蓝哥儿轻轻一拍手,垂眼道:“恕蓝某冒昧,敢问聪辩先生,平生可有什么憾事?”

苏星河一呆,单手扶着青石桌面缓缓坐下,咳了两声,才道:“老朽一生,上敬师傅,下怜师弟,俯仰无愧于天地,唯有一事,二十年来日日折磨于心。”他内力大失,面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