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部分 (第1/4页)

雨后初霁

六月望日,再次落地习步已第三日,因室外天热便由安柯儿扶着只在屋子里走动,卧榻久了内伤又才愈三分,做足了预防及准备,前两日下地仍避不了双腿落地些微刺痛,步伐虚晃,没片刻就气喘不休。

正走着随口问起凤之淩伤势怎样,扶着她的安柯儿满头大汗随口抱怨了两句,大意便是忙着照顾她,也顾不上那位小东家,只每隔三日被请去探一次脉,调整着药方让已伤愈六、七成的铁砚煎药,昨日去时正在屋里同非雨下棋,气色还行。

不知安柯儿有意还是无意,她并不细说凤之淩伤势具体如何,皎儿也不续话。

自焦白走后这几日隐隐不安,月余前他的伤本重于她,但雪衣道那日他并未伤重过自己,何况她又再次不幸伤崩。

自那日见过凤之淩后从未再问起他,但就算不问也能算出他前几日便该能动身了,照理他当乘早动身回府,不该在此再做停留,多留一日便多一日危险,就算是在等她伤好一些带她一同回府养伤,难道身边无一人劝诫,晓以利害……

心生忧虑,她却无可奈何,无人同她道过他不动身的原由,这些日子平东王府的人连半个人影也没瞧见,仅是她自身猜测罢了,何况不愿再与他们多言,想来再有七八日就能动身,这么多侍卫在他身边该不会就差这几日生甚么事。

是夜,雪衣为她探过脉,助她调息一番后与她道别,因两日后便入三伏乃每年至阳一月,他要择一处深山阴凉之地闭关一月,同雪衣道别不同于焦白,以他的武功当今天下谁能奈何他,皎儿并无太多离别叮嘱,只互道了珍重,雪衣也并未明言待出关再赶来送她。

出了屋子,月华下一道雪色疾闪,雪衣当夜踏月而去,离开了阳平城。

至此,皎儿门外仅剩了无声无息的一人,世人敬谓以他宝剑送其外号称一声飞虹剑,背后则人称黑蝙蝠古峰。

显然,因此人寡言少语,已是一月有余不见其人不闻其声,前次他又是紧跟焦白离去,只当他跟着一道南下了……怪只怪大热天的门外院里侍卫太多,汗一多,气味杂,而他连日又是置身于下风口暗处。

六月二十二日清晨,转眼雪衣离去已七日,算一算,焦白若是昼行夜休日行四百里南下,到南桐城也当有两三日了,虽然叮嘱他谨慎慢行,按着他的性子不过是嘴上答应得爽快罢了,这两日他该是在她娘手底下生闷气了。

皎儿倏然想起焦白与湘儿昔日吵嘴的模样,不禁轻笑起来,这二人再见不知怎般场面。

安柯儿清晨如常去取洗漱用的清水回来,进门见她已起着好衣衫倒不奇怪,昨日她就已是清晨起身走走坐坐,坐着时也不闲着,要了许多药材捣腾,午后把她赶去榻上午休一个时辰,暮间才歇下,面上看跟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柔柔弱弱的小家碧女相差无几了。

但进门那会儿正见她独自傻笑,这倒是奇了,自南宫无极离开,这丫头沉默了几日后逐渐恢复了往日模样,甚至言辞间似乎更为有礼,但怎么看怎么别扭,那三分笑颜里岂有昔日真心欢愉之色,但今日大清早的却是独自在笑。

措手不及

安柯儿见状愣了愣随即笑道:“在想甚么呢?”

皎儿早已收敛了笑意,见安柯儿问自己,不便实说正想到焦白与湘儿,那俩人似乎都不被她待见,只得抿了抿嘴淡笑而不答。

安柯儿也不追问,见她能笑便已十分高兴,伺候她洗漱完,端了水出去不多时端着早膳折了回来。

用了早膳,安柯儿依然准备去外面给她取来药材让她捣药配药,以便打发时辰,皎儿却一反常态开口唤住她,示意她不必了。

安柯儿不解地看着她,却不见她再续话反倒动手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背心(龙纹甲)来放在榻上正中。

安柯儿不禁呆愣,猛然大悟,这是——要走了?

“皎儿,你此刻就要动身?”安柯儿急忙上前抓上她手臂惊呼道。

“柯姐姐可是要随我一同回去将家中二老接来?”皎儿抬眸不答笑着反问。

“你——要回去……也该提前知会我,也好请小王爷给你我二人准备……车马物资与人手,这样突然……岂不太过仓促了?”

安柯儿最忌讳她说起自己的事,此刻又已红了脸,结结巴巴才道出一句,这几日,她是真想好了亲自将她送回去,孰料她会毫无预兆的给了她措手不及的一招。

皎儿原是同她玩笑一句,但听她这意思是真愿同自己一起回江南,不禁也收了戏谑之色,正色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