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大叔听了不甚唏嘘,感叹万千地说他们这个小丫村数十年来本来都没有一个郎中,村里人要是生病了,就只能赶到二十里外的小镇上去治,村里人又穷,因此以前很多人生了病就只能熬,熬不了就只好准备后事。自从两年前丁羽带着弟弟流落到这里来之后,村里人才有了依托,生病时再也不担惊受怕了。

因为丁羽不仅人长的美,而且心肠又好,平时附近村里人家有个发烧病痛什么的,她总是免费送给人家草药,提起丁羽,村里人几乎没有不认为她是仙女下凡来救苦救难的。只可惜这么一个好姑娘却这么被人给糟蹋了,还死得如此不瞑目。

乔大叔一边沉痛的叹气,一边问清了丁羽埋葬的地方,答应苏尘一定会去重新修整一下,并祭拜祭拜,按照这里的风俗,人死了,如果头七天之内没人祭奠,是会变成孤魂野鬼,超不了生的。

他们对话时,彬彬一直在前头的箩筐中沉睡,只是睡梦中偶尔发出一两声哭声,隐隐约约地喊着爹娘和姐姐。

苏尘想到眼前这温暖不过是暂时而已,等到明日她就要带着彬彬远走高飞,逃离张家的势力范围,从此开始流落天涯,又不禁悲从中来,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到了。”乔大叔喘着粗气的声音惊醒了迷茫中的苏尘,她抬头一看,果见前头半山腰的树林中,隐约地露出一角小小的木屋顶,而四周的山林,早已是暮色如岚。

“姑娘小心些!”乔大叔放下担子,去了筐绳,把苏尘慢慢地扶出箩筐。苏尘在筐中缩坐了半日,两脚早已麻痹,此刻一起身,一只脚才踮到地,一阵奇剧的痛楚顿时从脚尖直逼脑中,刺的她几乎如同一面残破的土墙般颓然倒塌。

“脚麻了是吧!”大叔忙同情地扶住她,关心地问道。

苏尘疼的只有拼命吸气的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一个时辰,虽说不用走路,可一个成年人所在箩筐之中,又怕增加大叔负担而一动不敢动,身上的酸痛原本就已可想可知,更何况她那细嫩的脚在连续的爬涉之后,早已不堪重负,说不定等会检查已经有好很多水泡了。这双重的折磨一道来临,怎能不令她苦头吃尽。

大叔看她一时起不来的光景,又瞧了瞧另一只箩筐中依然还在沉睡的彬彬,想了想,拾起边上的扁担给她支撑,道,“姑娘,你先不要动,让麻脚缓一缓,我先去屋子里打扫一下。等会再扶你进去。”

“麻烦你了,大叔。”苏尘一只脚在地上,一只脚仍在箩筐内,拄着扁担,眼中含着水花确还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见她总是不忘答谢,乔大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叹息着走向木屋。

安顿好苏尘和彬彬之后,乔大叔怕张家的人巡视村中见他不在家会起疑心,也顾不得再安排其他的,只好趁着暮色匆匆地赶了回去,明日再来。

大叔走了,屋子里的人气一下子降了下来。

木屋很小,也就十多个平方。木屋也很简单,只有一床一桌,连椅子都没有。那用简陋的木头搭建的床一坐上去就吱吱呀呀的作响,床上用一张不知什么兽皮盖着的,是一床陈年的不知缝补了多少补丁的又脏又黑的棉被,还散发着浓重的霉味。桌上有一盏刚刚燃起的油灯,发着昏昏的连桌面都无法照清楚的光芒,黑黑的烟袅袅地升往同样简陋的木屋顶。

苏尘搂着彬彬,躲在霉味中又带着一股特别腥臭的被子底下,尽量忽略着被子的味道,睁着两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结满蜘蛛网的屋顶,等待着身子慢慢地转暖。彬彬自从哭累了站着睡着之后,一直都没有醒来,而她,虽然身上已是累极困极,可却总有一股很倔强的东西在莫名地支撑着她,不让她顺从身体疲惫的呼唤而睡去。

“呜——”远远地,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吼叫,也不知是风还是野兽,苏尘不由地微微瑟缩了一下。她进屋后,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好好地去观察过木屋周围的环境,大叔一走便将门拴上了,此刻尘埃落定,四周各种夜里的动静声一起入耳,一种自然而然的恐惧就突然猛烈地扑了过来,令得她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木门。

大叔说这里虽然还不能算深山区,但平时野兽也没少出没,走的时候一再地嘱咐她一定要插好门,夜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她听话地照做了,不仅插好门拴,还用了一根粗粗的木头顶着。

虽然门是关了,不过冷风还是从木屋的缝隙之中钻了进来,分走好不容易积累起的一丝暖气,这屋,看起来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住人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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