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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的语气,向晚知道若不好好安抚她,肯定又是一场架要吵,横竖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别跟她计较。

“都不是我们的错,”其实一开始是她的错,他在心中补了一句。

揉着头顶,水绮罗慧黠的眼在他脸上扫了一圈,“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吧?”

唉,这丫头真是宠不得。

“被撞凹了吗?”他又恢复那种微酸讽刺的调调,偏偏对她来说这话听起来顺耳多了。

“你呢?下巴还在吧?”她的话也够可恶。

“怎么,你眼瞎了看不见?”

“怎么,我眼瞎了要你管呀。”

两人一来一往的拌嘴,空气里的不自在感渐渐消弭。

也难怪,他们一直都是这种相处模式,在彼此的心中早已是根深蒂固的习惯,因为意识到对方在自己心中日益加重的分量,若是突然改变相处模式的话,这个脾气倔强又固执的小妮子决计不会习惯的。

但,还是有些地方改变了。

例如自从在麒麟泉昏倒事件之后,饶是两人斗嘴,水绮罗也不会说出和“死”这个字有关的话,向晚也甚少再提跟看病,大夫有关的话。

他们都下意识的忌讳着类似的话题,就怕说出来又是大吵一架。

“哼,懒得同你说。”水绮罗轻哼一声,提起酒壶移到方才他坐的靠窗的位置。

虽然她的态度似乎恢复到往常那般直爽,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骄气,但风平浪静的海面下可是酝酿着波涛汹涌。

意识到自己喜欢向晚,和他靠得太近,或是注意到他的任何一个小举动都会令她坐立难安。

害怕他的碰触会令自己失常,却又矛盾的期待他靠近一点。

“可恶……”举杯对月,水绮罗低咒。

许是察觉到她的心思,向晚没有乱动,不想把她逼急。

眼下,还是先维持这种微妙的暧昧就好。

第8章(2)

**

“快半年了……”

水绮罗望着夜空新月,红唇上还沾有晶莹剔透的酒滴,微噘起的饱满唇瓣逸出若有所思的轻叹。

逃家也快半年了,说不想家是骗人的,但又不是那么想要回去。

她想起了为何两人同行,想起了他。

想要和他继续同行一段日子,想要看看由他眼中看出去的世界,想要陪着他再走更远一点。

所以即使想家,却不会觉得难过。

酒意酣浓之际,水绮罗摇摇晃晃地踱到床边。

向晚不知何时倦了,倒在床上发出细细的打鼾声。

“有你就够了……”柔软的小手滑上他的脸颊,也不知是醉了,还是因为他睡着了,她才敢说出心底的话。

苍白无血色的俊脸很平静,看起来就象……断气了一样。

这个想法猛然浮现,水绮罗立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自从他无预警的昏迷之后,每晚她都会固定这么做。

确定他还有鼻息,她不禁松了口气,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床畔凝视着他的睡颜。

燃尽的烛火终于熄了,房内只剩下月光迷蒙,柔和的光芒照在他的病容上。

可以的话,她还是想医好他,无论花多少银两,替他找多少大夫,对她来说都不是难题。

“唉……”叹息来得突然,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但是她实在不想再为了这件事和他吵架。

“向晚……”低低地唤着他的名,睡梦中的他似乎听见了,蹙起了眉心,却没有苏醒的意思。

没有醉,没有眼花缭乱或天旋地转,她不由自主的慢慢倾身靠向他,直到两人近得几乎没有一丝距离,她闭上眼睛,眼看就要吻上他——

“咳,咳。”他在睡梦中咳了几声。

水绮罗一惊,快速的后退并坐直身子不敢乱动,就怕他下一瞬睁开眼发觉她在干什么好事。

“真是糊涂了,我怎么会,怎么会……”想吻他。

想着想着,水绮罗便红了一张脸,连忙甩甩头,想把那羞人的念头给甩开。

“咳咳……”沉睡的向晚不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倒是咳嗽声始终没有停止。

她倒了杯茶,轻轻拍着他的脸颊,“向晚,向晚。”

“唔……我睡着了?”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眨眨朦胧的眼,向晚语意不清的问。

他还记得自己最后是看着她对月喝酒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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