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页)

沉默了好久,她满怀歉意地开口了,“老胡——”

我截住她的话头,“等等,我问你件事儿!”

“你问吧。”

“你,你和他,你和他不是第一次,对吧?”

洪歌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嗯!”

“呼——,是这样啊!”我长出了一口气,也可能是叹气,但发出来的声音又不太像。

“老胡——”

“别慌,我还有话。”

我又吸了口气,“唏——,我还有话,嗯——,哦——。”不知怎么了,我的呼吸有点不太通畅,眼睛觉得很辣,鼻子很疼。好像猛然间跑到了零下三十五度的雪野,骤然遭遇了过度新鲜的空气。

谁说的来着,新鲜空气也可以致命。

“老胡,想哭你就哭出来吧!是我对不起你,你就打我一顿吧!”

哈哈哈哈,谁想哭了,我根本就不想哭。打人,我是文化人,我不打人,不打!

我喘了几口气,冲洪歌摆摆手。

“老胡!”洪歌放声大哭,扑通跪在床前。

我想被火烧了似的跳起来,“快起来,你又不欠我啥!”我拼命把她拉起来,“我得给你跪下才对!那个豆腐干怎么样了?”

她先一愣,接着就明白我说的是谁,“他,他没大事儿。医生说休息两星期就好了。”

“两星期?哦,两星期,又耽误了两星期。”

洪歌满面通红,不知道该怎么接我的话。

我把她拉到床边坐下,亲切地搂住她的肩膀,“小伙子人不错,挺聪明。他家住那里啊?有几个兄弟姐妹?他有痔疮吗?前列腺可不能有毛病!”

洪歌惊恐地看着我,不敢坐得太近。

我揉揉嘴巴,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说话。

“你真的很喜欢他吗?”我突然声音低沉地问道。

她迟疑了许久,仔细地审视我的眼神,“是的!”她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可是,我听见了。

“那他有老婆吗?”

“去年离了。”

“呣——,明白了!”明白了,真的明白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已经成为别人的累赘了,但是,这种情况不会再继续下去了。

“喔——,这样啊。那咱们也离了吧!”我轻轻地吐出这句话,好像周文王当年吐出自己的儿子。

“离婚的条件你放心,房子、家具我都不要,存款也都留给你!他的条件很好,不愁钱的问题。你要需要赔偿金什么的,尽管说!”洪歌如释重负,语言顿时流利起来。

我本想怒骂她一顿,可又觉得自己没资格,没底气。只好无力地挥挥手,“我睡了,你走吧!赔偿金我不要,其他的随你怎么弄吧。我肯定签字就是。”

洪歌站了一会儿,想走,又不太放心。

“呵呵,我没那么脆弱——”

她走过来,突然伏下身用力地吻我,糊了我满脸的泪水,“谢谢,对不起,对不起!老胡,其实我是真的爱过你的,真的!可你为什么就是不给我争气呢?老胡,我真的很爱你!可是——”

我很遥远地看着她,带着没有香味的微笑,真诚地说,“别说了,我相信你。”

她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交谈了。

“走吧,忙去吧!我要睡了!”

“也好,孩子就不再回来住了,以后先到他姥姥家。我把他的东西收拾收拾。”

“别,我明天就上班去了。等我不在的时候再收拾吧!”

我听不得翻箱倒柜收拾行装的声音,尤其是现在。

她很知趣地带上房门走了。

“哐啷”然后是客厅的大门。

关门的回声很响,衬得客厅很空,这个家也很空。

星期一晚上,我下班回到家。所有她和孩子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房间还被重新打扫整理了一遍,很整洁。

整洁的让人想哭。

后面的两个星期,我像一具行尸走肉似的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所有的手续也都在这两个星期内完结了。每次我从外面回来,家里总会少点东西,少点我曾经有一个妻子和儿子的证据。

他们两个的零零碎碎以及我和洪歌的婚姻,在这两个星期内彻底走了。

走的一干二净。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迅速,以至于有时候我会觉得不太真实。

听说,失去肢体的残疾人在做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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