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部分 (第1/4页)

看,离当初的那个自己已经很远。

他只会感慨,却从来没有后悔过。

只差这最后一步——证明自己的最后一步,却没有办法达到了吗?就这么放弃,接受现实,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吗?

然后回到上海,安心养伤,度过或长久或短暂的恢复期或者永远地和黑暗作伴——然后在别人提起这些日子的故事时,遗憾地摇摇头,无话可说?

……他拒绝。

耳朵在嗡嗡的作响。走廊上何式微的声音渐远了。骆林还是维持着坐姿,双手却从旁探出去,摸索着去找手机——手机上他为少有的几个相熟的人存了快捷拨号,其中便有波特维的。现在能够把他从医院里领出去,并且自己也能够放心依靠的,大概只有这么一个人。

他凭着过去的记忆为手机解了锁,迟疑地按下数字键盘——却没有反应。他重复了几次,终于意识到医院里的手机信号被屏蔽了。电话打不出去,能够在这病房周围来往的人不是LGM的工作人员就是医生护士,谁又会愿意带他走?

骆林还紧紧的攥着手机,却忍不住低下头露出绝望的神情来。何式微早先说的话他还记着,似乎是明天凌晨的机票回国。

……难道只能这样了吗?

就在这时,骆林听见了病房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不是何式微,他的脚步没有这么轻。也不是医生护士,因为他们总会先在门口驻足,敲敲门框再出声问候。或者是LGM的人吗……那为什么还没有开口道明来意呢?

那脚步声在离自己床边的两三步外停住了。骆林忽然想起,那会是医院的护工么?自己先前住院时总会有缅甸裔的护工在床前往复照顾,虽然对方英语并不流利,却十分容易相处。如果现在自己面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可以开口寻求帮助呢?

“请问……”骆林抬起头,对着声音先前的来处开口了:“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

……

从医院出来时,骆林因为迎面吹来的冷风而打了个寒战。他身边的那个人为他从后裹好了围巾。

之前的十几分钟里,这个陌生人为他换好衣服,握着他的手,领着他避开旁人从消防通道里走下来。那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而骆林只是重复着道谢。那人一直将他领出了医院的后门,似乎是停车场一类的地方。

在那里骆林拨通了波特维的手机,叫对方来接自己。电话结束之后骆林发现之前领着自己的那个人竟然还没有走,似乎是站在原地——他听得见那人的鞋底与砖石地摩擦发出的细小声音。那是迟疑着要不要离开,对接下来的动作犹豫不决的声音。

骆林想了想,伸出手来做了握手的动作。几秒钟之后那人握住了他的手——骆林笑了,对他说:

“Thank you my friend。”

他把那双手向身前拉过来,很轻的拥抱了一下。

“Goodbye。”

……

波特维是在十五分钟后到的。这个男人走路很快,总会带起一阵风。骆林早早地转过身来,对着他微笑。

“你的眼睛……”

“不用问了;”骆林平静地打断他:“我也不知道会怎样。”

波特维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拉住了骆林的手腕,领着他往前走:“你现在是去哪儿?”

“一个朋友的工作室,在苏活区。”

“你老板知道你溜走了一丁会很生气。但是你……怎么从医院里出来的?”

骆林的脚步顿了一下,语气却还是如常的样子:

“遇到了一个老朋友。”

波特维没有再问。下一个街口,他扶着骆林上了计程车。

……段非的右手虎口上有一道疤。白色的,不明显却很长,微微地突起。那道疤的历史很长,据说是段非七八岁时被瓷碗割破的。等到了段非长大了,疤痕也跟着长。段非总是不自觉地会拿左手拇指去碰那疤痕,久而久之,疤痕上还覆了一层薄茧。

当那个人用右手去牵骆林下楼时,骆林便知道了来人是谁。他先是惊讶,后来想想,能够正当出入病房,又这么慷慨相助的,也就是这个人了。

他先是想笑,没笑出来,慢慢地竟然还感觉到有点难过。他想开口叫一句段非,能说的只是一句谢谢。

他没有能够叙旧的时间,也没有理由。

最后他给了段非一个拥抱。段非抱上去,是冷的。

……

后来骆林的计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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