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可是你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吗?”路郝仁小心翼翼的询问。

“放心,我不知道你知道。”她收回心神,微挑柳眉,“阿彪、阿虎、阿豹、阿獐,去帮老爷打点行囊,和我一同上京去。”

“啊——我心悸、头痛、腿寒、抽筋……”路郝仁马上倒在地上抽搐装死。

“老爷……”众伙计惊呼一声,忙扑上前去揉腿的揉腿,捏背的捏背。“老爷,您不能死啊!”

小卓看得好气又好笑,双手叉腰道:“爹,要你出远门有这么可怕吗?”

出远门不可怕,跟你出门才恐怖……躺在地上兀自佯装抽搐的路郝仁暗忖。

这一路上,他若不被女儿念了个耳朵长茧、脑袋臭头才有鬼。

小卓沉吟地盯着还倒在地上不起来的赖皮老爹,心中着实有点挣扎。

从江南到京师,可是漫漫长路,他老人家怎受得起路途颠簸呢?可要是没有把老爹带着,恐怕等她自京师讨了债回来,“贷你一生”里所有的库银就统统被他给借光光了。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冷颤,二话不说作出决定。

“把老爷扛起来,带走!”

“哇,不要啊……”

身着金黄色、散发着皇族气势的袍子,乌黑发丝绾髻拢在灿亮贵气的黄金冠里,温文尔雅的太子爷皇凤赋专注地批着各省呈上来的奏章和晴雨表,以及全国各地的谷收商聚册子。

不只这些,包括赏善罚恶的状纸和判决也同样高高地堆在案头上,其中有一部分被分门别类放在另一叠,那是他和莫宰相与诸贤达臣工商议浏览过的,正待圈写发文回去。

一旁侍立的太监小花子恭恭敬敬拿着拂尘,不时挥来挥去勤劳的掸着灰尘。

但是因为他粗手笨脚的,老是用拂尘尾巴扫得凤赋几欲打喷嚏,所以凤赋忍不住把奏章往边边移,好闪躲他无心的搔扰。

太子爷温厚的性情可见一斑。

“主子,您先喝点茶,吃些点心再批吧,您也累得紧了。”东宫服侍老总管香公公亲自捧着点心进御书房,心疼地道。

“香公公,有劳了。”凤赋抬起头,温和地微笑。“就先搁着吧,待我批完这些再说。”

“可是……”香公公是自小看着太子爷长大的,见他这么勤政辛劳,心中满是不舍。

“真的不打紧,就搁着吧。”

“可是……”香公公突然悲从中来,眼圈儿一红。“奴才舍不得主子这么累呀,自早上过晌午,连口茶也没喝,一口点心也没吃,这人是铁饭是钢,您就算身子是铁打的也不成啊。”

香公公这么一哽咽,凤赋登时慌了起来,赶紧接过点心。“我吃,我这就吃,你快别难过了。”

太子爷就是这么善良体贴、亲民爱民啊,就连对奴才都这般关爱体恤……香公公更是感动,眨巴着泛红的老眼瞅着他。

小花子在一旁看得嘴巴大张,目瞪口呆的,连手上的拂尘掉了砸中脚趾头都不知道。

谁教香公公可是东宫内最有威严的老总管,他们见了只有屏气凝神的份,谁见过他老人家这般脆弱感伤的?

凤赋则是见怪不怪了,暗叹了口气,动作优雅地一口口将美味精巧的点心吃下肚。

其实他两个时辰前才吃了莫宰相分他尝尝的浦东肉干,一点都不饿。

但是身为太子,就是要顺应民心、爱护百姓,所以也得安安老总管的心。

他突然觉得胃有点泛酸起来,连忙深吸口气吞抑下那逐渐在小腹深处翻腾绞动的压力。

从小他的性子就好,但也被教导要压抑住内心的骚动和感觉,一定要做什么、说什么才能符合太子的身分,将来才能成为一个好君王。

有时候就算师傅和长辈没有说的,他也会严加自我要求,一定要循规蹈炬做个仁德贤良的好太子,做模范给底下的皇弟们看。

可是有时候,他也会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但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感觉被压抑得太久,彷佛是被缚久了双翅的大鹏鸟,就算松绑开来,也无法习惯自由飞翔的滋味。

就算想要反骨,也不知该从何做起,更别提他还未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内心深处无法动摇的道德良心便开始发作,紧紧禁箍住自己,无法动弹。

所以他分外疼惜和羡慕着无忧无虑、无法无天的皇弟们,他们总是能够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那样潇洒,那样不羁……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父皇说得对,他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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