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 (第1/4页)

思忆当时的痛楚,兀自打了一个寒颤。当下不敢动弹,缓缓潜运丹田之气,只觉气息平稳中正,并无杂乱迹象。又是一喜,猜想道:“我跟江州六骄缠斗已久,已经损耗了不少的内力,随后又遇上太行九枪、鳌三思、铁牌铜锤等人,一番轮战下来,多半是我人疲力乏,才导致了内息错乱。不错,定是这样。”

想到内力无碍,顿时精神一振,慢坐起身来,向四周一打量,但见好一间书房,房壁以木头搭建,上面涂刷了青色颜料,两侧木壁上各作有一副长条画卷。左侧壁上是一位铁骑将军,剑眉刚目,不怒自威,手上提着一杆长枪,座下键马人立而起,宛如天将临凡,虽然只有寥寥数笔,却有一股不可抵挡的霸气,尾端题道‘夫将军神勇者,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斯人逝,宇内寰顾,谁人出武穆。’笔走龙蛇,苍劲有力,但字里行间中,隐隐透出一丝秀气,似乎落款者虽有心大开大阖,无奈仍是欠缺了雄拔神韵。右侧是梁山泊和祝英台草桥结拜图,与对侧相比,这一副图案婉约了许多,不止画笔细腻动人,更是灌注了万分柔情,好像是将之前一幅画中隐藏的娇羞尽数吐露,俨然另有一番风情,末尾也题了字迹:‘修百世缘,君妾誓盟,虽不能连理,亦万古流芳,复何以求。幸哉?幸矣!’丘长生心想:“这两幅壁画,刚柔迥异,有着天壤之别,但分明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真是奇怪。”继续看去,两排书架贴壁而摆,一张方形书桌当中而立,桌上笔墨纸砚四宝俱全,一只香炉放在桌角,又有孩童玩的风车、摇鼓一类小物件。丘长生略感奇怪:“房间的主人性格也是怪异,既有如此多藏书,该当是风雅之士,怎地又童心未泯,搜集了这么多玩物?”

一阵脚步声响起,直朝书房传来,丘长生寻思:“来人是谁?莫非是救我的人?”心存感激之下,翘首以待。不一刻,那人来到房门前,却并不敲门或是入内,只听他在外面道:“尊驾醒了没有?”吐字方正生硬,像是刚学说话不久。

丘长生一呆,立时想起了梅十三,门外这人跟他差不多,语调也是颇为便扭,不像是久居中原的口音,但这人又绝不会是梅十三,只因这人不及他说得孔武有力。当下也不敢断定救自己的是否此人,只得说道:“是。”

门外那人道:“我家主人吩咐过,尊驾醒来后,请前去一叙。”丘长生心下疑道:“这人为甚么一直站在门外说话,看似他心有畏惧,不敢轻易步入此房内。我若隔门说话,便显得有些无礼了。”下得床榻,打开房门,一股凉风迎面扑来,丘长生大吃一惊,只见远处江水拍打着峭崖,水鸟展翅低翔,斜日照射下,嶙峋碧波闪闪灿灿,原来自己竟是身在船上。

正惊奇之际,听得那人道:“尊驾请随我来。”向他看去,这人碧眼鹰鼻、颧骨高凸,令人一望便知这人绝非中土人氏。

丘长生满腹疑问,却又无从问起,跟着这人走了几步,终于按耐不住,问道:“贵上是哪一位英雄高人?这艘船要去向甚么地方?你……”本来还想问‘你们是哪一番邦人’,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此一问未免唐突。那人头不回、脚不停,道:“见过我家主人,一切就有晓分。”丘长生一愣,随即知他是说‘一切就有分晓’,怕是他初学汉字不久,纰漏错字不可避免。无奈之下只得作罢,猜想道:“这人每次提起‘我家主人’时,言语极是恭敬,不知这一位主人是何方英雄,居然有如此威望。”

走出船舱,上了甲板,但见这艘船好是阔大,甲板长达十余丈,周围栏杆上插有大大小小的旗帜,旗上绘着烈火图案,熊熊火焰似要将帆旗点着,几幢小木屋零星矗立,青色布帆吃饱风向,但船行速度仍是不快,是以走的四平八稳,人在船上,丝毫察觉不到船身的晃动。

沿着船舷走了六七面火旗,前面那人忽然驻步,指着对侧的一间木屋道:“尊驾请!”言下之意是要丘长生一人前去,自己不便跟随。

丘长生早觉得这艘船处处透着古怪,船的主人又神秘难测,但心想:“这人既然救了我,想来也不会存有恶意,我又何必猜疑。”当下也不以为意,向领路的汉子一抱拳,踏步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这间木屋颇为特别,只南北方向有板壁,东西方向却是空空敞开,恰好可见两侧江水,清风带着水沫吹来,令人倍感清爽,不禁为之拍案叫绝。一人背对而坐,身姿婀娜,显然是一女子。这女子着宝绿绸衣,腰束鹅黄玉带,难掩富贵之气,令人奇怪的是,她虽有贵气,身上却绝无一样配饰,甚至乎连发钗也难觅见。丘长生寻思道:“这女子是谁?难道她跟我一样,也是来见这艘船的主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