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 (第1/4页)

武爷已经昏迷,灰白的须发让他的脸备显老态。

伊人俯低身子,将武爷的头抱到自己的膝盖上,就这样扶着他,以免冰冷的地板贴着他的脸颊。

然后,她仰起头,目光盈盈地看着炎寒,小声道:“我们也带他走,好不好?”

炎寒想也未想,直接回了一句‘好’,然后挥臂做了一个手势,从那十个护卫中立刻走出两名,跨到伊人面前,一左一右,搀扶着武爷,将武爷扶出墓外。

“伊人,你也出去,里面机关重重,太危险了。”等武爷安置妥当后,炎寒又侧过身,极轻柔地对伊人重复方才的话。

那样的神态语气,自然得就像他们置身花园深处,炎寒说“天气凉了,你先进屋”一样。

伊人这一次却没有听话,而是近乎倔强地看着他,小声而坚决地说,“我想一起进去。”

想进去看看,这位同她一样穿越而来的女子,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一捧黄土,抑或者,一缕烟尘。

还是,来去如梦,来时空空,去也空空?

……

……

……

……

“一道进去也可以,但是,你不能离我十步以外。”炎寒好像从未想过拒绝伊人,即便是危险的事情,只要她提出来了,他就会应允——也因为,他很自信,他不会陷她于险地。

伊人忙忙点头,眨眨眼,很乖巧地看着他。

只需要再抬一抬手,便是一只向主人展示忠诚的小狗了。

炎寒失笑,本来坚毅硬朗的线条,刹那柔和起来。

他抬起手,宠溺地摸了摸伊人的头顶。

伊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睫毛很可爱地颤了颤。

贺兰悠将一切尽收眼底,当她的余光捕捉到炎寒眼底的笑意时,她的心中,不可抑制地划过嫉妒。

从自己被炎寒掳掠至今,今天,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炎寒的笑。

冰雕玉琢的面容,一旦笑起来,便如融化的初雪,崩裂的冰山,好看得无以复加,让她神动旌摇。

可是那双带笑的眼眸里,从见到伊人的初始,便只有伊人一人的影子。

就像——

就像每次午夜,她蹑步至裴若尘的书房外,透过里面如豆的灯光,看到裴若尘眼底的沉静——当他观摩柳色的画像时,那爱屋及乌的沉静——那不是看画,分明是透过画,凝视着那个作画者专注的脸和偶尔抽动的鼻子。

可是,伊人并非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啊。

倘若她有这地底雕塑哪怕百分之一的美貌,贺兰悠也无话可说,可是没有,伊人没有一点足以称道的地方:眼睛太大了,嘴巴太小了,脸又太圆了,皮肤又太白了,人也笨,是伊家有名的傻子——到底是哪里的魅力,吸引了若尘,吸引了贺兰雪,如今,竟然连炎寒都对她宠爱有加!

贺兰悠很不甘心。

那不甘心,便如早春的种子,在雕塑诡异而魅惑的注视下,缓缓生根,发芽,生长得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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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穴道已经被制,不用另外派人押送我了。”见炎寒有意派两人来专门看管自己,裴若尘淡淡推辞道:“而且,我也很好奇夫人的墓地,途中不会耍花招。”

炎寒看了他一眼,随即挥手道:“派两人守住门口,还有两人呆在大厅里,其余的人随我进来——注意,千万不要看地下的那个女人。”

十个侍卫听命,立即分出四人看管左右,其余六人还有裴若尘与贺兰悠,则跟着炎寒,往大厅深处走去。

这冰雪一般的世界深处,隐隐约约,有一道白色的隧道。

之前伊人他们被心魔所惑,并没有看见,如今跟着炎寒的脚步,视线也渐渐清晰起来。

绵长的的白色甬道,墙壁与地板皆很光滑,像最精巧的石匠精心打造而成——然而材质,也并非石材,它们太光滑太冰冷,倒像是冰山底封存千年的寒冰。

这里的光线很足,白色的剔透的光,仿佛从墙壁后面透过来的一般,美得不尽真实。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前面的伊人突然脚步一滑,差点摔跤,好在炎寒及时扶住了她。

伊人回头感激地笑笑,然后,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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