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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留行咬着唇没有辩解。

纤绵几乎是笑了笑,继续追问,“你一开始就知道,夹谷琰身上不只有一夜欢,还有母蛊,对不对?”

王不留行抬头,无力地辩解,“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是钟情蛊,并不知道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纤绵哼了一声,徐徐拿起茶盏,声音越发冷了下去,“是啊,就算你知道,你又怎么肯让你心爱的柳菁菁承受蛊毒之痛?推我入火海的也是她吧,你处处帮她,事事替她考虑,还真是伟大得让我说不出什么话来。”

王不留行闻言,却扑通一声给纤绵跪了下来,恳求道,“我会努力解除你的蛊毒,请你不要和城主说,城主以为那晚是大夫人,孩子也是那天有的。城主现下很感恩也很很愧疚,对大夫人关怀备至,若你说了,大夫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纤绵不知自己现下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她惊诧地张了张嘴,勉强合上后,抖着唇嗤笑一声道,“我快要死了,你却还关心你的大夫人是否受宠?夹谷珩,我真不知该形容你什么,痴情还是冷漠?”

见王不留行没有动作,纤绵怒火中烧,闭了闭眼睛,指着门,冷声道,“你出去吧。”

王不留行却没有理会纤绵的话,继续恳求道,“请七夫人不要和城主说。”

纤绵扯了扯唇角,苍白无力地说,“和夹谷琰说有什么用,他也解不了我的蛊毒。而且当晚只有三人,你必定站在柳菁菁那边,我去说也不过是徒增烦恼,我看起来像是那么笨的人吗?”

王不留行忙不迭地点头,感激地说,“谢谢,我一定会找到解法的,七夫人请放心。”

纤绵却不以为然地别过头,哼了一声,“死人不是更不会说话。你且说说若没有解法,我还能活多久?”

王不留行抿了抿唇回答,“钟情蛊最多发作九次,但发作并不是只在朔月,凡是阴气较重的时候都会发作,比如为所爱之人伤心,或是触碰阴毒之物,都会发作。七夫人只要心态平和,剩下的七次机会就是七个月时间。”

纤绵勉强笑了笑,纠正道,“是六次。”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如不见

王不留行离开之后,纤绵称病闭门谢客,雪青和忍冬不解其意,不断过来询问,而纤绵只是装睡,她可以在王不留行面前无所谓或是愤怒或是蔑视嘲笑,可她却不能在他面前将自己的恐惧和绝望和盘托出。雪青虽然藏得住话,但自己若是说了,雪青一定比现在更加频繁地探听,难免会让忍冬发现。而忍冬,究竟还是个孩子,又是太老夫人身边的人,自己也不敢冒险让她知道。

若是当年父亲一刀割裂了自己的脖子多好,若是自己当年葬身大火多好,若是没有百毒不侵的身体和母亲一起死于牢房提供的毒药多好,至少不必经受着这种痛苦倒计时自己的死亡。

她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自己站在悬崖边,明明不想往前,却不断被后面的推手用力向前推。并不是不害怕不担心不难过不绝望,只是无处安放这些情绪,就像想哭的时候找不到一个可以躲藏的地点一样。

从那日开始,逍遥城整整下了半个月的雨,连长久“卧病”在床的纤绵都有些受不了潮湿冰冷的被子了。

纤绵怨愤地将被子踹到一边,恰巧忍冬抱着琴桌打起竹帘,让抱着琴匣的雪青走了进来。雪青将琴匣放在案桌上,忍冬将琴桌放下,两人觑了觑纤绵生人勿扰的神色,无声地退了出去。

纤绵翻过身不想看到雪青和忍冬探究的目光,可却听到她们离开的脚步声。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风轻吹,斜斜的雨点敲打在竹帘上发出清脆的水声。

纤绵不自觉地坐起,披衣打起竹帘,走到园子中,细密的雨丝敲打着她,她扬起脸,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深浅不一的云朵拼凑成的天空。

冰凉的雨水顺着她的脸庞滑下,她的眼中也流出了类似的东西,却是温热的,混入了雨水嘀嘀嗒嗒地落在地上。

她回身回到屋中。打开雪青送过来的琴匣,里面赫然是她之前在国宴上弹奏的那床,她愣了愣,似乎明了了什么,心情缓了缓,唇角微勾,将琴小心地抱出,临窗而放在琴桌上,用竹竿支起窗子,让雨声漏进来。她拨弄两声,调了调弦,随后找了高度合适的凳子坐了下来,伸手一拨,只怪酒鬼并没有教会自己别家小女子弹奏的诉衷肠的曲调。她略略沉吟,右手勾挑,左手一滑,淙淙的琴声顺着雨水蔓延开来。

琴声低沉柔缓,含情而诉,仿佛春意阑珊,满园锦绣花朵已近末路却还在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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