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我们这一趟是去楚国,你愿意随我走吗?”妇人问道。

宋初一忙不失迭的点头,全然一副溺水中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妇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丝毫未曾留心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女奴。宋初一衣衫褴褛,旁人可能分辨不出性别,但妇人阅人无数,却一眼便瞧出了那是个女娃。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娃,有什么可戒备的?一条命在她手里,生死也不过是在她一念间。

“将他们也放进那辆马车里。”妇人起身,目光又忍不住从赵倚楼面上扫过。

“喏!”那壮汉伸手便将赵倚楼扛了起来,往车队里走去。

宋初一疾步跟了上去,与妇人擦肩的时候,眼角余光从她身上掠过,心知道赵倚楼装的并不好,这妇人早就看破他是在装晕,但是她还是收留他们,显见是十分看重赵倚楼的美色,是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宋初一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楚国哪个权贵好男色么?

她想着,已经随那汉子走到了一辆马车前。他把赵倚楼放进去,转头对宋初一道,“你也进去。”

宋初一应了一声,飞快的爬上马车。

这是那种能载十余人的大车,里面很干净,车板上铺了草席,在一面车壁的旁边躺着一个年轻人。他身上盖着薄薄的褥子,面容苍白,生的很是好看,五官倒也算不得多么出色,但很干净,所谓眉清目秀,大约说的就是他这种。即便这样闭着眼睛,也能看出他气质儒雅,想必是一个读书人。

“看够了没有!”那人霍的睁开眼睛,直直瞪向宋初一。

宋初一打量他一眼,这人目光凌厉,全然不像是闭上眼睛时温和。宋初一不理他,转而伸腿踹了赵倚楼一脚,“行了,不用装了。”

赵倚楼揉了揉腰,也顾不上与宋初一置气,伸手摸着身下铺着的草席,赞叹道,“这草席织的真好。”

躺在被褥中的青年看了赵倚楼一眼,蹙起眉头,冷冷道,“堂堂丈夫,竟甘愿做那辗转在人身下的玩物吗!”

这话说的极重了,男宠与奴隶一样,都是没有丝毫地位的,赵倚楼怒视着他,似乎想要反驳,但紧紧抿着唇半晌,最终并没有说什么。

宋初一从角落里扯出两条被褥,给了赵倚楼一条。

“不知羞耻为何物!”青年却不依不饶,还是针对赵倚楼。

赵倚楼这回真的怒了,连软软的棉被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在他正要冲过去之前,宋初一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被他的力量带的猛然扑向前去,重重的压在了青年身上,痛的青年闷哼一声。

宋初一察觉到手下异样,伸手将被褥扯开来,看见里面的情形,不禁哑然一笑。

被褥中,青年身上被五花大绑,像蚕蛹一般,几乎看不见衣服的颜色,全都是草绳。

“被人绑着去做男宠和自愿去,有什么区别吗?你倘若真有羞耻,早就咬舌自尽了,又无人堵着你的嘴。”宋初一幸灾乐祸的笑道。

那青年似乎没想到一个奴隶竟然敢如此嚣张,不禁盯着她看了半晌,“你们究竟谁主谁仆?”

青年在车队里待了很久,因此也稍微有些了解,这支车队中载的并非美姬、俳优,而是美男子,全部都是用来献给权贵。

“你们是进来骗吃骗喝的吧!”青年道。

宋初一压低声音,伏在他耳边道,“想诈我们就动动脑子,不要用这么拙劣的手法。”

青年愕然,须臾,忽然一笑道,“妙哉!”

“在下张仪,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青年问宋初一,显然并未看出来她其实是个女子。

宋初一审视了他半晌,一屁股坐到草席上,轻声道,“一月。”

她也不算是撒谎,她原来的字是寅月,也就是一月的意思。宋初一出生在一月初一,所以她那个自诩很有才华的父亲便把她的名字变成了日期记录,并以此洋洋得意了好一阵子。

张仪也看出了宋初一和赵倚楼不过是混吃混喝,他想要逃跑难免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因此见宋初一颇为冷淡,便开始主动讲起他的遭遇,打算拉近关系。

要说张仪实在也很背运,他本是魏国人,家境贫寒,在魏国入仕无门,便辗转去了楚国,投奔在了楚国相国昭阳门下,成为了相国府内几百名食客之一,混的也不甚如意。

半年前,昭阳领兵大败魏国,楚王将一块和氏璧赐给了他。某日他与门客同游之时,喝的酩酊大醉,便将和氏璧拿出来炫耀一番,结果传来传去的竟是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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