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部分 (第1/4页)

屋内明明一大群人,却静的可怕,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

宋初一退到帘外转悠。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两名宫人扶着赢驷下楼。

一名内侍躬身道,“国尉,君上现在到二楼休息,您看……”

“我下去看看。”宋初一亦跟了下去。

二楼的布置之分空荡,除了垂地的帘幔之外,只摆了一张床榻、两座连枝灯和一只镂花的青铜香炉。

宋初一站在外室,等医者退出来,便叫住二人,“君上近来时常这样吗?”

两人连忙垂首,医令道,“国尉请恕罪,君上下令不许向任何人透露病情。”

既是如此,宋初一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便轻轻挥手,令他们下去。

宋初一拨开竹帘,走入屋内,听见陶监站在榻前轻声问道,“王上,是否请魏道子?”

“无需。”赢驷声音沙哑。

“喏。”陶监转眼看见宋初一,便又小声禀道,“王上,国尉来了。”

未得到答复。但是以陶监的经验,知道这是不排斥见她,于是上前拨竹帘,请她入内。

一名内侍搬了墩子放在榻前。宋初一坐下,仔细看了看赢驷的气色,轻唤一声,“君上。”

宋初一关切问道,“君上疼么?”

赢驷睁开眼睛看了她半晌,昏暗中,一双漆黑的眸子渐渐流露淡淡笑意,转瞬间便消逝。

“君上笑什么?”宋初一心里有点慎得慌,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一座万年冰山开始松动。她在山下生怕被雪崩砸死。

赢驷未曾回答。于他来说,能在这种时刻恰好有她的陪伴,已经是一生中最大的奢侈,然而这种心意,无需任何人知晓。

“说个趣闻来听听。”赢驷道。

“臣想想。”宋初一很为难,说史、讲兵法都不成问题,但她近来对趣闻真是没有什么研究……

她抄着手。仰头望了半晌屋梁,乐呵呵道,“有这么一桩事。有个贵族好淫乐,有一日他对自己的门客曰:我见你妻生的娇美,便唤来侍寝了,未曾想她侍弄人的功夫甚佳,比我所有的姬妾都好。门客道:我也觉得她的功夫比您所有姬妾都好。哈哈哈啊哈!”

宋初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待回过神来,才见赢驷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咳,无趣吗?”宋初一敛了形容,“那臣再想一个。”

“罢了。”赢驷道,“国尉还是多多用心政事吧。”

宋初一恭恭敬敬的答道,“喏。”

“回去准备,早些出发。”赢驷声音低缓,像是要睡着的模样。

“君上好好休息。”宋初一起身退后两步施礼,正要退出去的时候,宫人端了汤药来。

陶监走上榻前,“君上,服药了。”

“嗯。”

听见赢驷的回答,陶监伸手扶起他,宫人拿了褥子放在榻栏上。

“臣侍奉君上服用汤药吧。”宋初一说着端起汤药。

赢驷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国尉没事做吗?”

事情多的一塌糊涂,但挤出侍汤药的时间也不是难事吧!宋初一心觉得病人情绪不稳定很正常,并不往心里去,于是把药交给陶监,“那君上保重,臣先告退了。”

陶监侍奉赢驷多年,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常常动心绪之人,更不喜欢把情绪表露出来,今日却是奇了,一时欢喜,一时斥责。

宋初一出了宫,立即赶去官署安排军务。

直到天色漆黑,她将国尉府的事情基本打点妥当,又去找樗里疾商量政务交接事宜。

“唉!”樗里疾听她说完来意,抬手揉着太阳穴,“怀瑾,我心甚忧。”

宋初一道,“君上的身体?”

“是啊!”樗里疾满脸疲惫。

宋初一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禁忧心起来,根据赢驷近来对政务的安排,细细揣摩,“君上是做好了托孤给大哥的准备?”

赢驷一味的把事情往樗里疾身上堆,有时候见他调度困难便会从旁托一把,让他不至于累垮。这分明是在锻炼樗里疾的能力,万一哪一天他突然去世,秦国不至幼子无依。

就算樗里疾到时候有心取而代之,那秦国还是在赢姓手里,不至于大权外落。

宋初一和张仪再强,终究是外姓臣子,赢驷作为一个君主,在处政方面可以和他们推心置腹,但继承权上,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樗里疾问道,“既然想明白,是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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