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还有,这是我这个月的饷俸,也一并给夫人支使。”

他又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打开给她看里头的吊钱和银两。

“我的月俸是微薄了些,家用应该还够,据我所知,一两可买四石米,三把菜五文钱,街上一个馒头二文钱,呵,我也不太明白,总是李嫂说缺钱买菜,我就拿给她,如今请夫人费心了。”

琬玉懂了,这正是她早有觉悟的事实,他娶她,目的就是要她当个薛家的贤妻良母。

“我会操持家用,请老爷不必操心。”她盯住桌上的钱,低声问道:“可老爷身边不是该留点花用?”

“衙门有供饭,我平生最大的开销只在这间书房,若有买纸笔书籍的需要,再跟夫人拿了,总要妻儿生活无忧,再来花费其他的。”

一股热流直往琬玉眼眶冲上去,犹如新婚那夜,她也有这种想哭的冲动,只因为他说了一句“庆儿也是我的儿子”。

生为女子,身无一技之长,念了书也无法仕进,只能仰赖父亲和丈夫而活,如今他告诉她,以“妻儿生活无忧”为先,这不啻又是一个让她安心过活的承诺。

他怎敢呀,许下一个又一个承诺,他果真做得到?永矢弗谖?

琬玉用力屏住气息,将所有陡然窜起的激动情绪压抑回去。

“对了,给你瞧瞧这个机关。”薛齐没注意到她的神情,说话时已往书房后面整片墙壁的书架走去,站定在左边角落,以目示意她过来。

她低垂着头,移步过去,定睛在他伸手去拿的书匣。

“你看喔。”他不是去翻书,而是挪开书匣,手掌往后头贴紧墙面的木板压了压,推了推,再掀了开来,原来里头是一只暗橱。

他从暗橱取出一只样式古朴的黑木盒,双手牢牢捧住,放在大桌上。

“夫人你瞧。”他打了开来,将盒里的事物一件件摊放在桌面,一一为她介绍道:“这里有房地契,我的告身,玮儿的生辰八字,肚脐片儿……啊,还有这支胎毛笔。”

薛家的宝物都在这里了。琬玉凝目看去,京城常棣巷薛氏家宅房契,薛齐进士及第和任官叙述的告身文凭,详载玮儿生辰的泥金纸笺,上头正是薛齐工整端正的字迹,而那个小红布包,装的就是肚脐片儿了?

她拿起小红布包,轻柔地抚了抚,那曾是娘亲和孩儿之间的血脉相连,他留着这肚脐片儿,一来是珍爱玮儿,二来也是怀念他故去的妻吧。

“我一直舍不得用这笔,以后再留给玮儿。”薛齐拿着胎毛笔仔细端详,又以指头试了试笔端软毛,抬眼笑问:“庆儿也有吗?”

“庆儿没有。”琬玉语气淡然。

庆儿出生豪门大户,自是有人留心做胎毛笔,但做了又如何?无人收藏,无人赏玩,最后留在那个被官府查封的深宅大院里,没有带出来。

“这样……”薛齐放下胎毛笔,见她眉眼低垂,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不住地轻抚小红布包,那不想说话的模样——哎,真像是玮儿。

她有难言之隐,他也不愿追问,他再次郑重地提醒自己,既已娶她为妻,她该过的是新的生活,他是再也不会提及她过去相关的事情了。

“好了,你看完了,给你收回去。”

“老爷?”琬玉惊慌地抬头,对上了他始终不变的温和笑意。

这个动作的意义太重大,她承担不起。

“你是我的妻子,也是这屋子的主母,我们夫妻之间再无秘密。”

“我……”怎么……喉头又被什么酸酸的东西哽住了?

“琬玉。”

“吓?”

“琬玉。”薛齐终于喊出口,这些日子来堵在胸口的闷气立刻消散无踪,再喊第二遍就顺溜多了,刻意扯出的微笑也转为自然柔和,声音自是一样地温厚,“这里是你的家,有任何事,你尽管作主,拿不定主意的再告诉我,我们夫妻可以商量,还有,从今晚起,你和春香别待在房里吃饭,带孩子到饭厅一起吃。”

“可是……不行的。”她心脏乱跳,慌张不已,不敢再看他的笑容,立刻找理由拒绝。“妹妹和庆儿还要人喂饭,常常得哄着才吃,一顿饭吃下来可以吃上一个时辰,我怕会耽搁老爷用饭……”

“一家人没有分开吃饭的道理。”

这么严肃的命令语气,依然是和气温煦,说的又是天经地义的家庭伦理,琬玉没有借口了。

“是的,老爷。”

“这传家盒子让你收着了。”薛齐再次嘱咐道:“押那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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