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咱儿出去啦!”

“喂!金宝儿,你上哪儿去呀?!”窦大海扯嗓喊著。

“我、我出去!”有答跟没答一样。

“俊天还得出发到河南开封,那‘年家太极’的老长辈过大寿,咱们收到请帖是天大的荣幸,要好生准备一番。欸欸,你不待在家里养精蓄锐,还猛往外跑,不累吗?!”

“不累!我、我有事。”丢下话,人已跑得不见影踪。

有事才怪!

众人心知肚明,她九成九是往学堂去了,去见她的永春师傅。

这些天,窦金宝人虽在外方,心却停留在十八岁生辰的那晚。

那一夜,她首次尝到失眠滋味,眼睛对著榻顶一整晚,脑中却有如万马奔腾地思索著──

她不是觉得,师傅孤零零一个人太可怜吗?

不是希望他能看上某家姑娘、懂得去讨好姑娘,然后和姑娘白头到老吗?

如今,有一个姑娘能陪在他身边,让他一辈子欢畅喜乐,她该为师傅高兴,该诚心诚意地祝福他的,不是吗?

是了,她要同他说去,当著他的面,告诉他……她真是替他开心!好开心好开心!

“宝大,你回来啦?!”

刚弯进巷弄里,几名学堂的孩子见到她,欣然喊著。

“小银子、翠花、阿德章、喜洋儿……你们怎么不上学堂?”

“刚刚下课啦!太阳都快下山,咱们当然回家吃饭啦!”小银子噘著嘴道。将裹著文房四宝的小包袱甩在肩头上,那模样瞧起来挺不爽快。

窦金宝正欲询问,喜洋儿突然没头没脑地开口要求──

“宝大,你去找永春师傅回来好不好?我不喜欢老师傅,他好老好老,讲的话我都听不太明白。”

“老师傅?!”谁啊?!

“老师傅是这些天新来的师傅,他真的好老好老喔。”

“好老好老也就算了,脾气还不大好呢,几次讲到二十四孝,都不按书里头的内容讲课,还拚命骂人。”

“骂谁啊?”窦金宝瞪大眼。

“骂二十四孝里的那些孝子啊,骂‘扇枕温被’的黄香好假、骂‘哭竹生笋’的孟宗也很假、骂‘彩衣娱亲’的老莱子假得不能再假,从第一孝骂到最后一孝,唉,看来这世上没什么孝子了。”

“还有啊,那个──”

“你等一下,我先说啦!”

“宝大宝大,不只这样啦,那个老师傅他──”

孩子们围著她七嘴八舌,纷纷大吐苦水。

“那永春师傅呢?!他上哪儿去了,为什么请老师傅来上课?!”抢到空档,她连忙问。

阿德章搔搔胖颊,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转,声音还陡地压低──

“宝大,咱儿那天拿肉骨头到后院喂小黑,绕回学堂时,就听见永春师傅和老师傅说话。咱儿心里好奇,就继续听下去了。原来,永春师傅想请那个老师傅照看学堂里的孩子,他好像要回乡一趟哩。”

回乡?!

窦金宝一怔,颊上长年的红晕微黯,呐呐追问──

“他家乡何处?回去要做什么?有没有说哪个时候回来?”

阿德章面有难色,拧著眉用力想著半晌才道──

“咱儿没听清楚,只知道好像是提到什么……什么耽误了姑娘的青春,真是罪该万死,什么……要跟谁快快成亲,还有,永春师傅说,因为事情很紧急,他必须赶回去处理,要老师傅先撑著点。”

师傅在家乡,早巳订下一门亲了……

再不回去,恐怕要耽误了姑娘的青春……

她清楚他回乡的原因,却不懂为什么走得这般突然?

连见她一面、同她相辞都不愿?

心头好乱、思绪交杂,蓦地好想抱住谁大哭一场。

不、不!她十八岁,是个大姑娘了,不能抱谁痛哭。要抱,也只会抱著师傅,他不会笑话她,不会把自己的糗态告诉谁,只会任她抱著,用那好听的嗓音轻轻安慰。

可是师傅成亲去,跟另一个姑娘在一起,师傅不再是金宝的,不是了……

喔喔喔,窦金宝,你不是想开开心心地祝福人家吗?干什么自怨自艾?

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

“宝大,你怎么呆啦?喂──”

有好几根手指在眼前胡晃,她眨眨眼,终于回神,习惯性地咧嘴笑开,却觉双颊发僵。

“唔……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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