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页)

人说话也能高声高语了,粗活也渐渐不沾边了。

阿三仄头歪脑地在我的店里转了一圈,没有走的意思——我估计他可能要有什么高见要发表了。

“你也可以打我们水乡的牌子,我帮你联系货源?”阿三似乎信心十足。

“行啊,你帮我关照点。”我求之不得。

“笑望海光月,轻扣板桥霜——”阿三的手机响了,好家伙,也时髦起来了,用兴化市的市歌做彩铃了,看情形是李宝财打来的,阿三哼哼啊啊了半天,很是兴奋。我知道肯定谈的是水产品生意,阿三满脸笑容,看样子做成了。

“最近搞得不错啊?”

“马马虎虎马马虎虎。等美娟毕业,我想和秀姑去安丰养蟹,有赚头呢。”

阿三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手机,表情相当自豪骄傲。

“到底做老板了,全副武装了。”

“便宜货,几百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说,要不,你也搞点水乡特色?”

“行啊。”

阿三心满意足地走了,像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阿三刚走,木匠弟兄俩又来了,他们是来吃饭的。反正是吃,总是要照顾老乡生意的。木匠喜欢喝酒,王大鼻子的酒量也不小,两个人真是棋逢对手。不过,他们两个人喝酒,菜不讲究,总是细酌慢饮,边喝边聊。

他们好像在谈事,谈到得意之时,两人就哈哈大笑,震得桌上的盆碗似乎都抖动起来,发出了呜呜呜的共鸣声。

话语中,木匠感到生活的压力。确实,不容易啊,一个人在外打拼,就是三头六臂又能怎么样?又做爹又做妈的日子不好过啊。王大鼻子则是埋怨物价高,拿的几个钱不经花,擦背好不容易涨了一块钱,澡客牢骚满腹,现在几块钱算什么?这玩意耗体力呢,最隐私的地方都要擦得干干净净,一丝不苟。木匠认为最好的减压方式是按摩,这点和王大鼻子不谋而合,王大鼻子靠这吃饭呢,不少人从王大鼻子这获得轻松的同时也让大鼻子有了成就感。但也有不同,木匠指的是异性按摩,人躺下,全身放松,一个衣着暴露的美女在你的身上踩来踩去,踩的你骨头酥麻,浮想联翩,*啊。木匠的话把他兄弟王大鼻子也逗笑了。王大鼻子说,你小心,我告诉嫂子呢。

临走时,木匠对我说,好好干,做大做强。我指望你这里给儿子摆庆功酒了。

第 72 节

什么是机会?机会是老天爷对人不懈努力的回报和青睐。但是,有机会是一回事,把握机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徐阿三同志的机会了,一来就是一大串,接二连三,就好像没人看管的鱼塘豁了个大口子,鱼儿纷纷出逃,让他逮着了,应接不暇。对他来说,这样的机会失得太多了。八年前,就在三圩媒婆戴三巧给阿三说媒之后,那个父母曾经理直气壮地拒绝过阿三的姑娘,偷偷跑来找阿三,羞答答地说,家里砌厨房,想让阿三做两天泥瓦工,工钱照付。阿三自然没有什么可说的,助人为乐,顺便弄个酒足饭饱,他赶紧找起瓦刀灰板来了。阿三的老娘先是冲着儿子说了句“没骨气”,然后瞪了姑娘一眼,说:没空!老人的话语斩钉截铁,没有回旋的余地。姑娘涨红了脸,扭头就跑,眼中噙着泪花。阿三的老娘回得也在理:狗眼看人低的瘟丫头,既然看不起我家儿子,还来啰嗦什么。事情过去没多久,姑娘嫁给了邻庄一个剃头的癞子,比阿三更穷、更丑,正是这个癞子,顶替阿三在姑娘家打了十多天的短工,但收获颇丰,换来了给姑娘家打一辈子长工的权利。据说,那姑娘当时也是个大龄青年了,忍受不了闲言碎语,希望把自己早点嫁出去。在三巧的甜言蜜语下,对老实勤劳的阿三有了那么点意思。可是,父母坚决反对,理由无非就是一个字:穷。姑娘只好采用缓兵之计,软硬兼施,毕竟“儿大不由娘”。慢慢地,父母有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迹象了。

事后,阿三才恍然大悟:姑娘请阿三做工是假,实际上是投石问路,进一步“考察”他。这么个好机会阿三居然擦肩而过,遗憾。阿三知道,姑娘嫁给癞子是赌气,是做给他看啊。可是,懊悔没有用了。姑娘结婚的时候,轿子船从阿三家门桥的大河经过,敲着锣打着鼓,阿三感到,敲的不是锣鼓,而是他的脆弱的心脏——这是他平生最痛苦的时候了。木匠说过,对于正在追求女人的男人来说,女人的不幸对男人是个最好的表现机会。是啊,吃一堑长一智,不能再错失了。这次,阿三牢牢抓住了:先是服侍生病的秀姑,然后是替美娟开家长会,确实有些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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