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4页)

所谓“国家有钱不白扔”这话,彭石贤知道,郭红鼻在学生*上曾恶意挖苦说,有人就知道跳皮捣蛋,却向我来要助学金,以为国家的钱多得没处扔,可没处扔也不会白扔给你!

龙连贵就是为这话赌气退学,他的被子是拿不出来了,郭洪斌上政治课时说:“龙连贵不来学校作检讨,休想拿到被子,我就违反了这个宪法!”

龙连贵从此没有回学校来。仇道民曾写了封信去劝说,也没有收到回音。彭石贤对龙连贵的退学深感遗憾,好些天来若有所失。他与龙连贵是坦然相交的好朋友,这一次龙连贵走时却没跟他打招呼,彭石贤一连去了两封信,才收到回信。

可信上只说,他读不好书,也不想读书,世界上总得有人当农民,再说,合作化了,他不回家就老有人欺负他母亲。至于他不告而辞,也没给仇老师回信,是他说不清那许多的事,说不清还不如不说,他让彭石贤代他感谢仇老师的关心,他不会忘恩负义,这是指仇老师曾资助过他十元学费的事。

随后不久,由于学生对食堂管理不满意,揭发出了有关人员私吃私分节余粮食的事,而学校让郭洪斌出面进行压制,更使学生不服,一夜之间就有人贴出了满食堂的打油诗,有的说,“米袋子散线,饭甑子没底,四两米剩下三两米。”还有的说,“左催费,右催钱,催了钱来肥嘴皮,半晚起来进厨房,大鱼大肉开酒席,喝得脸白鼻子红,还骂学生坏东西!”为此,学校不得不组织审账,结果,发现的问题果真不小,郭洪斌贪污的嫌疑就很大。但为了安定学生,校长几次在大会上作解释,老师在小会上搞安抚,事情才算过去,伙食也改善了许多。

彭石贤对这种打油诗有种特殊的兴趣,能过目不忘,过后可以全部背诵下来,他还说要编出一本采风集来。

彭石贤与曾明武经常交往,在青草坪里打发走了不少早晨与傍晚。这也该是他们“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的时候,少不得感情的宣泄。尽管他们对事物的看法并不尽同,而且,由于经历的差异,处事的方式更是大相径庭。

一次,彭石贤背下来学生张贴的那些打油诗,并一首首加以评说,颇有兴致。曾明武笑着说:“你这记性不差,将来当秘书肯定不错。”可当秘书的事正是为曾明武所鄙弃的,他说过一件事,有位首长动不动就骂他的秘书是吃屎的,秘书只能忍气吞声,有次实在忍耐不住了,首长让他起草个报告,却没明白交待个意思,秘书说,请首长再拉一点吧,首长回答说,还有什么拉?就这些!秘书说,没干的拉,你就拉点稀的吧,你不拉,我哪有吃,我不吃,哪有东西给你在台上哇啦哇啦地吐?首长愣了,问:“你让我拉什么,吐什么?”秘书就回答:“你不是经常说我这秘书是吃屎的吗?往后作报告你就自己看着办吧,甭再找我这吃屎的了!后来,那秘书死也不肯干这秘书的差事,闹着上了前线。故事究竟是杜撰还是实事,只有曾明武清楚,反正他讲过多次,而且,还说他曾给人当过几个月的秘书。

“你这个吃过屎的,首长给拉少了,你就闹意见,这不倒了霉!”彭石贤顺势还击,“那好吧,郭书记算给你拉够了稀的稠的,你就给他弄出个压制学生的报告稿来吧!”

“小鬼,你得注意,”曾明武并不生气,揉着鼻子笑着说,“没听人说过‘鹰嘴鼻子鹞子眼,挖你的心肝吃你的胆’?他这人可不好惹呢!”

“我才不怕!”彭石贤真写了首讽刺郭红鼻的打油诗,曾明武一看,当即给撕了,认真地说:“你日子过得再不耐烦也别上他那里去找霉头!你知道龙连贵怎么回家了,不就为他说了句‘郭红鼻,爬墙壁’!”

所谓“爬墙壁”的事,彭石贤也听人隐隐约约地议论过,说郭红鼻曾用绳子系着窗棂,半夜里想滑到楼下一位女老师房里去,没踏稳脚,便顺着绳索滑了下去,掉了一只鞋,还差一点没被人抓住。可郭红鼻死活不承认,事情不了了之。这件事,彭石贤并不相信,因为如果有这事,那女老师就会是倪老师了,看看倪老师却什么事也没有似的,她对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十分负责,像是乐得其所。

龙连贵怎么知道“爬墙壁”的事?学校锅炉房的师傅是个热情爽快、爱酒爱牌的开心人,家在学校的围墙外,与郭洪斌同村,他们是一块进县中学的,只是命运各异。龙连贵常去锅炉房玩,冬天找火烤,夏天讨茶喝,星期天还是个玩牌的好地方。在那里,他玩熟了一个绰号叫“猴头”的邻班同学,是锅炉司傅的内弟。龙连贵跳到堤坝下救起来的便是这位摔破了眼镜无钱再买的高度近视眼。那天龙连贵是利用星期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