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我的心情愈发沉重,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是阿理。他告诉我上级已经批准他的辞职请求,但是要求报告批下来前他必须去顶本处的一个分离指标,我问阿理:“这你都答应了吗?”阿理说:“那有什么办法,不答应怎么会放我走啊,我都考了三次研究生了,这次再黄了我就彻底没信心了。再说我只用去培训班呆半个月,等辞职报告一批下来我就可以直接出来了。”我能够体谅到阿理的难处,草草聊了几句就放了电话。

回到处里,发现平时几个和我相熟的侦查员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异样,我暗暗告诫自己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要想。心情忐忑地进了办公室,黎科长正黑着脸坐在我的位置上等我。

接着,我听到了自己已经被列入机关分离名单的消息。

大军告诉我,黎科长因为我被列入名单的事情已经和领导拍了桌子,可是依然于事无补。黎科长对我说:“我已经尽力了,我也没想到机关分流会弄到我们法制科身上,本来以为我们这里是业务能力最强的部门,领导压根不会动我们的人的。你赶快想想办法,看看你们家在上头有什么关系,现在找找说不定还顶点用。”

我无语,轻轻看看桌上横着的一份当天的晚报,上面写着市局发的通稿,上面称“本市公安局教育整风运动已见成效,大批害群之马将被辞退,后进的民警将被分离”。那一刹那,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两位老人当时可是满心期望地把我送进公安队伍,我要是真进了学习班可怎么向他们解释和交代啊?

左右寻思了一番,我决定上楼直接和上级交涉,自己也知道这样做很鲁莽,可一想到那些真正有问题的和业务能力差的人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被分离却单单找上了我,就觉得一股莫名的悲愤充斥心间。

上楼后,本以为上级领导会大声斥责我的抗争,可我万万没想到自己见到的也是一张同样无奈的脸。领导说:“我们这里人事关系太复杂,没办法呀。我们也知道你一贯表现优秀,不过这次分离也是组织对你的考验,你现在的任务是用实际行动去经受这次考验。”我说那我让步,报我的名字上去凑数可以,但我实在不愿意去那个培训班受屈辱。领导告诉我上级已经有文件了,被分离后拒绝去培训的人一律得开除。我知道领导们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某些人背后的那些关系他们也开罪不起。自己明白多说无益,这个空子是一定得有人来填的,只好轻声向领导告辞。

回到办公室,我给妈妈打电话说了事情经过,这个老共产党员怎么也不相信我所说的荒唐理由,语气沉重地质问我道:“孩子,你到底是收了不该收的钱,还是去了那些不干净的地方被抓住了?怎么不分离别人单单分离你啊,你离家的时候爸爸妈妈是怎么叮嘱你的,你全部都忘了吗?”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对着电话流泪。

老江走了过来,轻轻从已经泣不成声的我手中接过电话,一字一顿地说:“你好,我是您儿子的同事,我以我十几年的党性向您担保,您儿子只是运气不好,他一直是名好学勤奋的好警察,没有犯过任何纪律错误……”看到这幅场景,大军和小江全都坐在沙发上捧着脸掉眼泪,黎科长和关科长也站在一边轻轻叹息。

是去学习班受辱还是抗着不去直到被开除,我一时间也茫然失措了,脑内乱作一团,当时突然很想听听曾经最亲近的人的看法,便找个无人的角落给以前的女朋友打个电话,简单陈述事实后,我问道:“我到底该怎么办呢?很想听听你的意见。”她沉默了半晌,轻轻地对我说:“其实就算分手我们还是朋友呀,你犯得着编这种不可能的故事来骗我同情吗?”

放下电话,我的心理突然变得无比阴暗,为什么自己平时不去收黑钱呢?为什么生活中有那么多诱惑我还要抵抗?反正就算被抓着了其实也和现在的下场一样。

此刻,我正坐在台灯下气定神闲地向读者们叙述当时事情的经过,电脑里放着喜多郎轻盈缥缈的音乐,手边的抽屉里放着包括二等功奖章在内的各种奖章与证书,心态平静得就像在讲一个和我不相关的人的故事。可是当时的情形是,我很有可能变得歇斯底里甚至丧心病狂,我对整个生活整个警察事业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尽管我也完全可以处之泰然到学习班去以有问题的人自居,被清洗一个月后回来继续夹着尾巴做一个理想中的好警察。人,有时候在挫折面前走偏一步就会全盘皆输,我现在都时常为自己当时没有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事情而暗自庆幸。

去,还是不去?真的是一个问题。

事情即将触及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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