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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修的声音不小,似乎就是故意让奚刀听见,季腾战战兢兢看了奚刀一眼,他笑了笑,不以为意的样子。季腾赶忙岔开话:“所以说,冻伤对你倒是个稀罕的体验?” 惘然

落下石阴惨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要拿别人的身体体验行不行啊?”

正在这个时候,水井传来哐哐哐的剧烈的声响,全部人都不再说话,仔细看去。此时,法阵累积的所有热气通过扩张,倒灌入水井,足以将井水全部烧开,此时水蒸汽嗤嗤地从井口往外冒,然后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冰渣,落回井内,又被巨大的热力所蒸发,再度冲出井口,如此周而复始。

“这是在干什么?”季腾觉得这一幕很是眼熟。

“你还记得罪丝是如何成型的么?”刑修轻声问。

季腾点点头,记得钩星说过,每个进入绮罗玄黄的罪人,都会被喂一颗丝种,丝种入口即长,很快就封住嘴。然后把成千上万有类似罪状的罪人元魂纠结在一起,形成蛋状,放到来时的那匹山上去,每隔一刻,地下就会喷出高热的沸水,蒸汽顺流冲上山壁,罪人被沸水如此反复蒸煮的过程中,他们那想发也发不出的惨叫就被丝种吸收,成为丝的来源。那些惨叫代表着他们的罪孽,慢慢被抽丝而出,缠绕身体,形成茧的模样。

“罪丝是沸水和寒冷反复侵袭罪人,他们的惨叫所化,”刑修慢慢说来,“罪丝本能地畏惧交错的寒冷和酷热,阴阳相冲的话,必能将它暂时逼得隐匿。”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的?”

“洞晦之目。”刑修说了个季腾不太明白的词。季腾露出疑惑的神色,刑修叹口气,解释说,“也就是异眼,啊,反正你都是不知道。奚刀天生异眼,可以循着魂魄追溯过往。他应该是从你的魂魄中得到的信息。啊,快开始了,我有兴趣的是,罪丝很难消亡,他们打算如何做。”

一刻之后,落下石把关着罪丝附身之人的笼子从水井里绞上来,然后很快退回到这边。

笼子里的人很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季腾坐在榻上,远远地都可以闻到那丹药浓郁的味道:“没有被刚刚的蒸汽煮熟么?”

“数日以来持续给他淋丹药,就是为了现在保住他性命。”落下石说。

奚刀站到笼子跟前,口吻温和地呼唤:“唐棋,你可听得到我的声音?”

第三十二章

躺在地上的人动弹了一下,脸转向了这边。

那日带来恐怖的双眼,如今失去了鲜红的颜色,黑白分明,湿润得叫人心痛。露在外面的肌肤,虽然有药物的保护,依然被滚烫的蒸汽灼得通红,皮肤的皲裂和鼓胀同时存在,看得人于心不忍。

明明才是十三四岁的孩童,却要遭这样的罪。

季腾觉得眼眶发酸,忍不住想从床榻上起来。刑修却微微用力压着他:“别去,看得仔细会让你更不舒服。”

“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而走失了罪丝的话,这孩子也不会无辜受累,遭这个罪。”季腾内心歉疚,“是我对不起他。”

刑修的手移上他的后背,轻轻抚摸,“这不怪你。”

“我的错我自己清楚。是我对不住他,如果他能活下来,我,我来照顾他一辈子——”

抚摸他后背的手不轻不重拍了他一下,“不关你的事。”

“可是——”季腾还要分辨,被那孩童的声音打断了。

“我是唐棋,你是谁?”声音还稚嫩。

奚刀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很痛苦吗?”

唐棋也没回答这个问题:“那进入我身体的东西是什么?”

“罪丝。据说是阴阳道玩忽职守所以跑出来的东西,”奚刀说话的时候瞥了这边一眼,“它能左右你的思想,改变你的性情,甚至赋予你奇特的能力,你记得吗?”

过了很久,唐棋才说:“记得。”

“怎么样?你打算如何做呢?你时间不多,罪丝只是暂时蛰伏在你心里,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你不救我?”唐棋稚嫩的声音问。

“我救不了。”奚刀淡淡地说,“寄居在身体上,很好拔除,但寄居在你心里,就是外力所不能及,除非,连你一起毁了。”

季腾几乎跳起来:“别,不要!”

奚刀却不理会他,只是说:“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倒是也有个法子可以试试。”

唐棋抬起头来,奚刀靠近些,耳语了几句,季腾听不见,但他可以感觉到紧靠着自己的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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