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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澜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嫌他们的银子肮脏。

沉默片刻,陆风澜才道:“其实,那些个小倌哪一个不是好人家的儿郎?哪一个是天生的小倌?不是为了生活,不是为了家人,谁愿意去过那种迎来送往的日子?他们并不下贱,他们因为没有托生在好的人家,没有生存的技能,才只能做这种行业;如果没有买春的人,他们就不会做卖春的事;他们没有偷,没有抢,没有不劳而获,只用自己天生的本钱来挣口饭吃。挣来了生存的银子,却付出了青春,付出了肉体,付出了健康甚至于付出了生命,他们已经是最可怜的人,为什么我们还要看不起他们?甚至连他们的银子也不屑于去碰?

银子是没有生命的死物,没有高贵低贱之分,如果不是用它来做为交易的筹码,它也只不过是一种金属而已。

所以我们去挣那银子没有什么可耻的,只要我们有那个能力,有那个才华,为什么不去挣那笔银子呢?”

听着陆风澜那一番话,任芳菲迷惑了,在他自小的教育里,男子从一而终是为贞洁,为了利益出卖肉体是为下贱,那些青楼中的伎子不能嫁入正经人家做正室,只能为侍为小郎,没有妻主会为他们生儿育女,只把他们当作寻欢作乐的工具,因为他们不配做父亲,没有做父亲的资格;因为他们被千人枕、万人睡过,所以他们是肮脏的、下贱的,死后也不会被葬入族坟,连碑文也没有,因为他们也没有后代来祭祀他们。

可是澜儿的这番话却让他有了新的认识。

是啊,他们也是人,也是人生父母养,如果能生活下去,谁愿意去做那种羞人的事?不怪他们去做,要怪也只怪那些前去买春的人,因为她们要寻欢作乐,所以会有青楼出现,所以才会有伎倌出现。

怪不得澜儿会为了沈若水那样伤心,在澜儿的心里,他是个可怜的人,是个为了她献出生命的可怜人,所以澜儿忘不了他,为了他将自己的头发给他赔葬,为了他而痛哭。

他的澜儿真是与众不同呢,这样的话也只有澜儿才能说出来,试想天下人谁能将一个伎子死后迎进门,还要葬入族坟?尤其她还有着那样显赫的身世背景!

“芳菲惭愧!”任芳菲拉着陆风澜的手低声道。

陆风澜叹道:“你有什么可惭愧的,那些去买春又看不起这些倌伎的人才应该惭愧。”

顿了顿,陆风澜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会还是不会做那些曲子呢?”

任芳菲为难道:“会到是会,只不过芳菲做的曲子却不适合在那种场地演凑。”

陆风澜明白了,想他一个大家公子自小受的是高雅艺术的熏陶,做的都是阳春白雪之事,哪里会那种浓词艳曲,即使能做的出来的也不会拿出来让人欣赏,只不过是增添闺房情趣罢了!这样一想便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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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自己前世那个世界里古代的先贤们,有那么多传世之做,怎么也能找出几首来应个景吧。可是自己从来就没用心记过,现在竟是一首也想不起来,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第十章 清平三首

清平调三首完整的是: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因为存了这个心思,陆风澜每天都和任芳菲往那些学子们群聚的地方跑,想听听她们都是怎么做的。

听了两天不禁大失所望,无非是一些华丽词澡的堆砌,还有露骨的描述,听得任芳菲面红耳赤,陆风澜也感到好笑。就这些,连自己都看不上,还想去应征?

有心想去春风楼看看,但碍着任芳菲便不好意思说出口,怕他误会。

两人相携出了茶房,任芳菲见陆风澜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问:“澜儿还在想着那件事么?”

陆风澜不甘心地道:“五百两银子,够我们过多久的啊,有了那笔钱,我们就可以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顿下来,整天在外面跑也不是个办法,我想与芳菲有个安定的家,想跟芳菲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可这些都是要银子的,其他的我又做不了,我不能让你来养活啊,毕竟这里的女人才是养家糊口的不是吗?”

任芳菲感动地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可是——”陆风澜皱着眉头,她怎么就是想不起来有什么好的应景的诗词呢?哪怕记个三二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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