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接着作者举出了许多实际工作中的事例,来证明自己“最常说的,最难做的”的观点:

“在大炼钢铁的时候,我们没有调查研究,也没有论证,最起码的要问一问,我们有没有原料?有没有技术力量?在当时,一个县,一个公社都比着‘ 放卫星’ ,日产千吨铁,万吨钢的”卫星“满天飞。”放卫星“就是一切。于是,一窝风式的搞了许多‘ 一脚踢’ 式小高炉,连好好的铁锅,犁铧,甚至门了吊,都炼了铁。有的地方盲目追求‘ 大’ ,越‘ 大’ 越革命。某公社动员两千农民中的强劳力,要建‘ 世界第一高炉’。干了两个月,炉基竣工时。两千人开庆祝大会,连炉底都没有坐满。当时,为什么不想一想,问一问:这样大的高炉,炼一炉铁需要多少矿石?多少焦炭?多少石灰石?用多么大功率的鼓风机?在一片荒郊中,没有铁路,怎么运输?……可是当时没有人去问,也许是不敢问……”

作者又举出了前年秋冬之间的“深翻土地”运动。文中说:

“当时领导号召说,‘ 深翻’ 能增产,土地翻得越深越好。有的地方深翻三尺,有的深翻五尺。实际情况是:任何一个地方的农民都知道:各个地方土质不同,有的土质只有浅浅的一层薄熟土,往下翻一尺就是生土或者是沙子。这是一个连最普通农民都懂得的道理,可是,当时谁翻得深,谁就革命,抵制深翻,就是‘ 右倾’ ,就要被拔‘ 白旗’ ……

“再就是‘ 密植’ ,说是密植能增产,不管什么土壤情况,越密越好。有的地方一亩地播三斗种子,出来的苗子,像毯子毛,如何能够增产?可是当时谁不搞密植,就要挨批判……”

作者还举出了其他各条战线违反“实事求是”原则的一些例子。接着作者论述了我们实际工作中违反实事的原因:首先作者谈到刮浮夸风、共产风、瞎指挥风、强迫命令风、干部特殊化风等“五风”的问题。接着作者又提出了很有创见性的说是“四不正之风”:一是,搞什么工作,不区分具体情况搞“一刀切”;二是,只能听一种意见,听不得不同意见造成的“一边倒”;三是,用“大呼隆”“一窝风”式的“一阵风”;四是领导干部中的“一言堂”。这是“实事求是”说得最多,做起来最难的根本原因……

文章结构严密,层次分明,逻辑性强,观点犀利,没有“党八股”气,特别是在“反右派”后,敢于讲真话,这使张敬怀甚为赞赏,佩服。他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既联系实际,又上升为理论的并且敢讲真话的好文章了。文章署名为“卜奎”,这个卜奎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张敬怀放下“内参简报”,马上给办公厅打了电话,要他们派个人来见他。

十多分钟后,一个临时为他服务的名叫刘吉有的秘书就来了。这个办公厅的秘书,才三十多岁,头顶已经半秃了。好像是过分发达的脑细胞给顶掉的。

张敬怀让刘秘书坐下,指着茶桌那本打开了的“内参简报”问:“这篇文章你看了没有?”

刘秘书看了张敬怀指着的标题回答:“还没有。”

“这篇文章写得相当不错……”

张敬怀好像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说后他立即感到有些后悔:对这么一篇尖锐的文章,作为省委领导面对下级,先表态是很不适当的。

“是,是!”刘秘书回答。

张敬怀觉得不高兴:你没有看,怎么我说好,你马上就说“是是是”呢?

原来办公厅想让刘秘书当他的专职秘书,他一直觉得这样的人,可能很听话,但决没有一个好秘书的品格,他不喜欢这种性格的人。

张敬怀说:“这个叫卜奎的作者,在哪里?做什么工作?”

刘秘书说:“我马上去查一查。”说着走出张敬怀的客厅,到西厢房打了个电话给报社,不到五分钟,回来向张敬怀报告:“这位卜奎同志是三平地区地委宣传部的一个宣传干事。”

“你打个电话给三平地区宣传部,让卜奎同志来一趟,我想和他谈一谈。”

“好的。”刘秘书见张敬怀不再说什么,转身告辞。

“好吧!”张敬怀说。

次日上午,卜奎就到了张敬怀的客厅。使张敬怀惊异的是,原来他以为这个卜奎起码应该是四十岁的人,没有想到,竟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虽然戴着一副近视镜,但一张娃娃脸,好像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中学生。

刘吉有先给张敬怀作了介绍,“这是张书记,这是三平地区的卜奎同志。”

张敬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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