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页)

对于这位郑政委,张敬怀一直怀着感激之情,他虽然主持了对自己的批判,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不批判他,可能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之所以没有载帽子,没有定“右倾机会主义分子”,郑政委起了很大作用。

见了这位同志和战友,还没有落座,张敬怀就问:“老郑,这场文化大革命到底怎么搞的?上边有什么精神?”

郑政委说:“你问我,我问谁呀!我们几次给中央军委打电话请示,连几个军委副主席都说不晓得!要我们按’ 五一六‘ 通知精神处理。”

“哪有这么搞革命的。不要说在反右派运动中,就是在正常情况下,把这些冲击党政的机关的人,定他个反革命也不冤枉!”

正在此时,张敬怀夫人从家里打来电话,说是一群红卫兵来抄家,拿走了不少文件。你暂时不要回家了。

张敬怀放下电话,半天没有言语。郑政委又说:“刚才步兵学校来电话,说是该校的学生们也造反了,斗他们的校长和政委,还要到军区抓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唉!革命了大半辈子,倒成了’ 反革命‘ !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

郑政委说:“我看你不如先躲一躲。现在真是到了无法无天的世界。我们不是常常读语录’ 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 吗?,搞什么运动不得有个政策?我想,过一段,中央会下文件的,形势也会明朗起来。”

张敬怀不语。

郑政委想了想,又说:“我看,你先到万山雷达站去躲几天,雷达站是军事要地,他们是不敢去冲的。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

两个小时后,由卜奎陪着张敬怀到了雷达站山下。他们让汽车开回家,步行爬了半个多小时的盘环山道,到了雷达站。因为事前他们接到了郑政委的电话,这个站的站长,早在门口等着,并热情的接待了他们,立即安排好食宿。不多时,一个管理员便端上了一桌热热乎乎的饭菜。

张敬怀百思不得一解:一个堂堂的老革命,大将军,怎么搞到这步天地,躲躲藏藏的呀!

对于两人的到来,雷达站那个管理员感到好奇和神秘:这是军事要地,在正常情况下,除了部队首长视察,任何人不得进雷达站的,怎么来了这么两个穿便衣的客人?看样子,那个年长的是位领导,官还不会小。那个年轻的肯定是他的秘书。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饭后,他借着端盘碗的机会,问:“首长贵姓呀!”

卜奎把他推出门外,严肃地回答:“不该问的,你就不要问。”

管理员说:“我们这个地方,是军事要地。现在阶级斗争复杂,……”

卜奎又顶他:“我们是你们军区首长的客人,我们来干什么,和你不相干!”

次日一早,张敬怀在山间小道漫步。阳光洒在山峦上,一片翠绿,加上啾啾鸟鸣,使人感到:这里好安静呀!这里虽然离市区只有数公里,真是两个世界。

蓝天,白云,人们在一片天下,怎么那么互不理解呢?这是世外桃园吗?

张敬怀整天都在山坡上低着头走来走去,想着,想着,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头绪。

那天傍晚,太阳已经落山。天已经很热了。张敬怀在一片平坦的场地的大树下乘凉,想着,总是这么躲着也不是长久之策,我该怎么办呢?这“文化大革命”就是这么“革”下去吗?

只听山下传来一阵喊叫声。这声音愈来愈近。秘书卜奎气喘吁吁地跑来,说:“张书记,你快躲一躲吧。有一帮红卫兵上山了,他们要揪人!”

张敬怀有些发火儿:“怕什么?难道我们是逃犯!”说完站起身子,一动不动。

卜奎不由分说,拉着张敬怀推进他们住的房子。随即又到有卫兵守卫的大门看个究竟。

一群三四百个十八九岁的红卫兵冲上山来。那个曾经打听他们身份的管理员,笑嘻嘻地迎上去,喊着:“欢迎红卫兵小将们的革命行动!”

那个管理员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来人就是红卫兵小将们饬令“通揖”的省委内的“彭德怀反党集团的漏网分子”,“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于是,他把消息透露出去,有几百名红卫兵冲上山来了。

可是,红卫兵们在雷达站大门口被卫兵挡住了。卫兵高喊着:“这是军事要地,不准进来!”

红卫兵们高喊着:“你们这里藏着走资派!”

这时,满脸大胡子的雷达站站长站在大门口,严厉地向他们说:“我们这里是军事要地,没有什么’ 走资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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