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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座之上的李适饶有兴致的看着正滔滔开言的崔破,听闻这样一位力求激进的少年臣子言说“镇之以静”之法,于天子而言,分外有感。似乎经历了汴州变乱之后,不仅是朝廷有了些些变化,便是连这些经历其事的臣子,也正在日渐收敛锋芒、趋近成熟。

正在李适浮想完毕,想要开言说话之时,却见一个小黄门慌慌张张的一头撞进阁内,第一次单独面君的他,手忙脚乱的伏地行礼之后,便急急开言道:“陛下,门下省侍郎张镒张大人的家人在朱雀大街上将崔大人的一个军士给抓走了,现在晋州军士们正云集宣阳坊张宅,要求释放同僚,长安县已尽数调集两百余捕快前往维持,然则人手仍是大为不足,是以朱大人恳请陛下出动禁军前往弹压。以免激起大变。”

“这位小公公,你可知那张侍郎为何要捉拿晋州军士吗?”崔破闻言心下大震,不待脸色渐变的李适发话,已是抢先一步发问道。

“这个小人倒是不知,只是听长安县捕快说,现时张宅内外形势吃紧,两方僵持不下。”

“无用的狗才,还不去给朕备马。”李适一言吩咐即毕。当即起身,斜斜瞥了崔破一眼后,疾步向外行去。而茫然不知其因的翰林承旨大人也只能心怀忐忑的紧紧随后而行。

皇城,朱雀门处,正做一身异族打扮的晋州斥候队长胡小栓,一见大队禁军护卫的天子马队远远而来,当即“吱溜”一声滑上马背,绕坊间小道,疾往宣阳坊张宅行去。

而此时的宣阳坊张宅前,场面直如一个马蜂窝一般。近千晋州军士与数百张府家丁隔着府门对峙。而那两百多长安县捕快却是只能于两厢监控局面,半点也不敢跨前一步,进入那弩箭交集的中心地带。

“老爷呀!老爷。您就别固执了,就把那兵士还了给他们,也好解了府前这祸患,乱兵一起,那可是什么也顾不得了!”张府内,黄张氏语带呜咽的苦苦劝着自己的丈夫。

“你一个妇道人家知晓个什么?”张镒烦躁的回了一句后,随即起身开始绕室疾走,今日上午,参加完告庙仪式的他正乘车回府之时,不合又见到了当日那个在含元殿上对自己大吼大叫的晋州军信使。这便也还罢了,门下侍郎大人为官多年,自然知道此时实在不是一报私仇的好机会,然则,正在他强忍一口气谴令车夫赶马快行之时,不合却见那军汉正领着两个同伴对自己的车驾指指点点着做出一些粗鄙已极的动作,面上的耻笑之意清晰可见,伴随而来的轻蔑笑声更是直如一根针般钻向他耳中而来。

还不待门下侍郎有所反应,他那一众随行的家丁却是不干了!想他们常年跟随自家位列三省主官的老爷。这长安城中除了有数的几家之外,谁不让着他们三分,莫说是几个粗鄙军汉,便是五品官儿见着老爷车驾,那也是要规规矩矩的避道让行地,更何曾有人敢这般来摸老虎屁股?

依《大唐礼部式》,三品高官出行,定额可携带八名仆从以为护卫,大是感觉找到一个在主子面前上好表现机会地众护卫们,还不待张锤发令,已是为胸中的“忠心”所激,凶神恶煞、狼形虎步的便向三人扑去,随后,长街之上便爆发了一场惨烈地群殴战,伴随那军汉同来的两个士卒奋力抵挡了片刻之后,眼见双拳难抵四手,遂极“不够义气”的率先落荒而逃,只留下正主儿遭八个志得意满的“英雄”们一顿胖揍,若非是张侍郎出言阻止,恐怕此军汉就难免魂归长街了。

眼见事已至,大大出了一口胸中恶气的张侍郎,也不再为这一个粗鄙低贱的军汉分心,只吩咐了一声:“带回府去”后,便开始寻思该如何利用这个机会将上门讨人的崔破狠狠凌辱一番才是。

孰知,正值张大人等凯旋回府不久,门前就开始三三两两的集结起晋州军士来,随着这些士卒越来越多,为防意外,张府家丁一边自后门快马谴人通报长安县衙,一边开始自发组织护卫,张镒曾任地方节度,这些跟随他前来长安的家人多是前时精锐牙兵转化,此番一一披挂完全,倒也赫赫然是一支威武之师了,而随着长安县捕快的随后赶到,至此,张府内外对峙之势正式成形。

而此时的张镒张老爷也是心下有苦难言,倒不是他折不下面子归还那军士,只是此时那名粗鄙军汉已是被他手下那干表现心切的家丁们给打的遍体鳞伤,人又是在昏晕之中,若是此时发还,还不激的门口那些个军士们群情激愤?只怕一个不慎之间,自己这府宅也恐怕保不住了。还,又该如何个还法才好?

随着胡小栓的悄悄到达,整个张府门前的场面开始发生了迅速的变化,先是一个军士高呼:“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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