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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黄公公本名黄斯华,幼小进宫,后太子东宫乏人,此人即被调往,就此抱住了宋凤潮的粗腿,后太子逐渐禀政,宋凤潮及霍仙鸣等人也是水涨船高,黄斯华也借机讨了这个差事。要说,此人倒也不是个不知眼色的,宋公公处就不用说了,便是公主府也是年节必有孝敬。此次离京南来,郭驸马为我设宴饯行时,听那话里的意思,还有要我相互照应的话头儿,只是要做成海关寺的事,也就顾不得这许多情面了。到时候,家书一封于菁若,嘱她请升平公主居中向宋凤潮关说,咱们这位河东监军使宋公公,当年可是受过公主大恩的,这点面子总还是要给罢!即便他真是不肯卖这个面子,要想先拢住蕃商们的心。这事也就只能这么去做了!”言至此处,崔破面上又浮现出久已不见的刚毅狠厉之气。

第六章

恋恋不舍的将手中最后一块胡饼喂进嘴里,饮尽盏中残茶,范传正缓缓起身离了这家他自小惯熟的茶肆,回应了茶博士的招呼后,他便径直沿官道出东门往城外四公山而来。

四公山地不甚高,朝阳面水,风水极好,是以历来便是广州城中诸多人家亡后埋骨之所在,此时非寒食诸节,是以此山之中祭扫之人极少,金乌正照下,显的山中倒也是美景一片。

而范传正对此却是视若无睹,沿着多年踩踏而出的小道来到亡父陵墓所在,细心的打扫干净墓侧杂草、点燃随身携带的香烛后,这个文文弱弱、年近三旬的汉子再也忍不住心下伤悲,双膝一软,跪倒墓前叩首泣道:“父亲大人哪!儿子无能,年来吉祥、福瑞号双双遭遇海难,家中基业陪的一空,眼见衣食无继,更有老母在堂需加供养,少不得也只有违背父亲遗训,投了官府谋一份钱粮,还望父亲大人泉下有知,恕儿子不孝之罪……”言至此处,他再难抑制心下悲伤,伏地号啕大哭不已。

原来这范传正家祖籍本是河东人氏,大历间为避战祸而南迁至广州,其父凭借一身豪胆及勤扒苦做,历二十年光阴,不仅稳稳在此地扎下根基,更倾尽财力购的两艘八千石大船,开始做起了近海往来林邑、真腊两番邦的贸易来。这等贸易本属暴利,加之数年间又是鸿运当头,次次海中大风恶浪尽皆避过,是以不过短短六载之间,这范氏竟是挣得一份颇为可观的家业,俨然便是富户大家。

“人有阴晴圆缺,事有旦夕祸福”此言诚不我欺!自范传正因广州贡使黄斯文强索其林邑名品“火珠”而积郁谢世后,这范家一门的好运气便也随之而去,反是接连不断的祸患接踵而至。先是老母因伤其父亡去而大病在床。随即府中又遭失盗,损失金珠细软良多,这便也还罢了,最为不堪的却是两艘大船吉祥、福瑞号先后在一月内遭遇海中飓风沉没,赔补货物并水手船工的抚恤银两,短短不过两月时光,昔日兴旺已极的南城范家已是彻底败落,便连府中正宅也被抵了出去以做赔偿。落难至此。世情冷暖纷至沓来,不仅告贷无门,便是厚颜借取三两钱散碎银两以做活命之资,也少不得受人无穷白眼。

眼见一片大好基业在自己手中败落如此,范传正真个是恨不得凭借自己能通数国蕃语之能,投了海船往海外贸易而去。奈何家有老母尚需供养,自己又无兄弟。实在是冒险不得,无奈之下,也只能留了下来。日日受这仰人鼻息的折磨。

眼见日益告贷不得。无计可施之下地范传正也只能将牙一咬,悍然将老父临终遗训:“子孙世代不得投身官府”放置一边,要往那新近成立,正在大肆招人的海关寺而去。至于此寺职司何在,他倒是并不关心,诱惑他的只有“本司一旦录用,薪俸从优”十字。毕竟,自己与老母总要吃饭才是。

在墓前捱得一刻又一刻,眼见天已近午,范传正心下一狠,连那装纳香烛的竹筐也是不要,起身疾步便往广州府衙隔壁设立的海关寺而去。

“传正兄。你怎生也在此地!莫非……”刚待要踏上门前石阶,范传正便听身后传来这一声叫喊,扭头看去时,却是昔日旁邻吴文广,其人家中也是贸易起家,多有资财,只是他怎么也会在此地?

撇下心间这许多念头,范传正苦笑道:“不错,愚兄正是来投这海关寺的,不知贤弟却是为何也于是地流连?”

“噢!范兄也是来应募通事的吗?如此正好,此后你我当可朝夕共事,不亦快哉!”那吴文广见他如此说话,当即喜形于色道,随即也不待范传正再行开言,径直道:“范兄且去内里通名,愚弟便在此间等候,稍后你我共谋一醉,再好生叙谈!”

见说,范传正也不再多言,拱手之后,自行入内而去。越门入内,只见这海关寺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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