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部分 (第1/4页)

董太后脸上的不耐便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立刻换上亲切慈爱笑容,抬手招呼:“天儿?你在哪?来了多久了?怎么不做声?你父皇给了你媳妇委屈,没好意思见你媳妇,特意请了皇祖母安抚一番。”一面说着从宫女手中接过温毛巾擦脸。

欧竞天微微一躬身,道:“孙儿怎么敢当?”

董太后重新净面梳妆,整理衣衫,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再次开口:“你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哀家叫了你几次你都不来,是嫌你皇祖母老了说话不中听么?”

欧竞天又一躬身:“孙儿不敢,琐事缠身,不得空闲而已。”

董太后这才看到他一直抱着慕清妍站着一般,忙嗔怪地道:“怎么还站着?还不快坐?”又骂陈公公,“哀家老了,你也老得耳聋眼花了不成?”

陈公公连忙告罪,亲自执着拂尘在椅子上掸了两掸,在下首椅子上铺了锦垫这才恭敬请楚王殿下和王妃就坐。

欧竞天先将慕清妍放下,把她膝头的毯子仔细盖好,这才落座,问董太后:“不知太后相召,有何事宜?”

董太后嗔道:“你这孩子,皇祖母老了,每日里也没什么事可做,就想着你们这些孙儿孙女孙媳妇孙女婿在跟前凑热闹,你等闲也回不来京城,回来也不能安生住几日,所以哀家想你也想得紧。你媳妇煮的好茶,哀家那年尝过之后一直念念不忘,莫说自己是不成的,宫里这些奴才也没一个能比得上你媳妇万分之一,哀家也曾请过京里出名的茶博士,唉,竟然都是俗的!前儿委屈了你媳妇,哀家想着,该陪个不是,可是你父皇是万乘之尊,哀家又是祖母,只怕她小小年纪承受不住,金银珠宝又太过简慢,不若每日叫她进宫来陪陪哀家,哀家多疼她些也便是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太后说的是,”欧竞天淡漠相对,“父皇广有天下,太后德被苍生,清妍怎经得起您二位赔不是,没的折了寿!进宫侍候太后也不必再提,她身子不好,性子也不好,万一犯了什么过错,自己获罪是小,惹得太后不快是大。至于烹茶,她这两年缠绵病榻已经生疏得很了,孙儿平素吃茶也都是下人烹的。太后这里的茶叶必是价值千金的,拿来练手岂不可惜?”

董太后闻言脸色僵了一僵,旋即又笑着开口,这一次将目光转向了慕清妍:“孙媳妇,哀家听闻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敢承太后谬赞,”慕清妍微微倾身,神色平静,唇边只一抹浅淡得体的礼貌微笑,“臣妾只不过粗略识得几个字,笔墨稍通罢了,这两年因为专心养病,几乎都忘记了。不独如此,连女工针黹也不甚精通。先前王爷要听琴下棋都是召婉侧妃相陪,如今她去了,府里倒觉得有些安静。王爷和妾身的衣服都有针线上的人专门打点,那些人还都是太后送去的呢。”

董太后脸上笑容不改,眼中却飞快掠过一丝什么,又道:“既然文墨不通,孙媳妇可知道些乡野掌故?哀家久居深宫,每日里除了潜心礼佛,大半时日都无趣得很,若都浪费在睡觉上,和死人有什么分别?若是每日能听些新鲜事,倒也开心。”

慕清妍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语气更加平淡:“臣妾十五岁之前养在深闺,除了八岁那年曾进宫蒙太后召见之外,再未踏出宋国公府半步。十五岁之后嫁入楚王府,行踪举止王爷莫不一清二楚。这乡野掌故么,倒确实不曾听过,况且妾身拙于口舌,素日里和王爷交谈不几句,王爷往往便昏昏欲睡了。”

董太后目光一闪,似是回忆起了当年旧事,笑得慈爱可亲:“哦,是了,哀家记起来了,那年哀家过寿,唤了几位世家小姐进宫相陪,其中便有你一个。那年你才八岁?哀家瞧着眼神灵动,周身的气度和你母亲极为相似,哀家爱的什么似的,问了几句,虽然小小年纪但是应对得体,倒把几位公主都比了下去。爱家记得还命你作了两首诗来着,内容及不大清了,但依稀记得皇上听了也很高兴,说是当得‘神童’二字!当年便已令人刮目相看,隔了十来年怎的反倒说自己不通文墨?是否谦虚太过了?”

“臣妾当时年幼,不知收敛锋芒,”慕清妍面容清冷,微带自嘲,“那两首诗并不是即席作的,那是之前做好请老师再三修改过的,如何当得‘神童’二字?况且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臣妾之后这十来年并不大理会书本,有闲了便想在女红方面用功,谁知九年如一日,再怎么用功也是拙劣的很,想必是天资所限。”

欧竞天有些不耐烦起来,道:“太后,您若没有别的事,孙儿便告退了。您若嫌烦闷,孙儿便去茶馆酒肆寻了最好的说书先生来替您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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