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主考这应天府的主考官,是朝廷派下来的张筅吉张翰林,而任何中举的人都要尊称他一声“房师”,尽管张翰林一天也没有给薛蟠他们教授过学问,但是这“房师”对于举人来说是恩重如山。所谓“考场莫论文”这指的就是乡试,乡试有着很大的随机性和运气的成分,要是到了会试的时候,十八省举子齐汇京师,这文章一关是必须过的,只有最顶尖级别的文章放到一起评判的时候才会看运气。有了过硬的房师,以后在面对会试的时候也会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就是能够监考会试的官员肯定都是翰林院出身,不管监考的时候还是不是翰林,但是翰林这一特殊经历将会永久的印刻在这一系官员的身上,翰林之中最讲辈分,哪怕是你现在官做得够高,但是碰上了前代翰林,还要躬身叫句“前辈”。

翰林院的传统不是这一朝一代所形成的,从隋朝开创了科举制度之后,日积月累,管他朝代更替,这翰林院如同天下最为保守的地方,千百年来都固守着这一传统。科举考试每一级都有不同的传统,乡试考官为“房师”,会试考官为“座师”,要是一路杀进殿试,那皇上就是你的老师,改名为“天子门生”。学政都是从翰林这一个系统中走出来,一个好的“房师”能够在会试中所起到的作用简直是不可估量,当然考场中要想走作弊的捷径哪里会这么容易,不过房师却是可以提供一个不是捷径的捷径,那就是中举之后拜房师,以后师生两人关系就看举人会不会做人,孝敬自然不能少,但是最重要的是手中的文章要经常递送给房师审阅,让房师深刻了解你的文章气局。会试之中都是誊抄卷子,靠认笔迹已经是行不通了,但是一个人再怎么变,这文章气局是变不了的,这便是一条捷径!

言归正传,在这“鸽子笼”里,一天又一天,而张筅吉拿着薛蟠的考卷认真的阅读,一边点头称赞。但不论这文章好坏,一笔绝妙的楷体正书就已经让人印象深刻,加分不少,待读的文章词句,真是句句珠玑,条理分明,论据充足,真是绝佳之作,又况是一个十六的少年所做,更是难能可贵,二十六的成年,也未必有他这样的见解眼光。张筅吉叹息道,不愧是堂兄教出的弟子,不愧是堂兄看重的人。

原来这张翰林正是张笃庆的堂弟,自从听好友说道见着张笃庆在金陵聚贤楼带着弟子出现,就好奇起来,是何人让堂兄这样心高气傲的人,甘愿收他为徒,还一教就是八、九年,可真是倾尽全力了,虽堂兄每年也会寄信回来,不过是报平安等话。又听说这弟子是今年的生员,所以张翰林自请到应天府来做主考,也是看看薛蟠的意思,现才特别的把薛蟠的卷子挑了出来。

薛蟠自是不知道,这考场的主考和张先生还有这样的关系,对他以后的仕途也有着不可估量的能力。所谓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如若不是丧子丧亲之痛,张笃庆也不会辞官散心;如若不是薛蟠要奋发图强,薛父诚信相邀,张先生也不会留下;如若不是薛蟠的孝顺、聪慧、努力感动或者触动了张笃庆,张先生也不会留下来倾囊相授;如若不是薛蟠的不自信,让张先生决定带薛蟠去聚贤楼,也不会被大门口出考题的张筅吉的好友认出,也不会引来了张筅吉。

这些薛蟠都不知道,他只认真地写着答着,文思泉涌。

议说宝玉

进入了九月,日头没有了七、八月的毒辣,白日里也带着阵阵的凉风和桂花的香味,很是舒爽。薛蟠回首这乡试的几天,真正是地狱一般,整天闷在咫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也就算了,吃住更是糟糕到极点,没日没夜的答题,思考,压力之大,比之现代的高考还要过。

只有真正地经历过了这些的,才知道里面的苦楚,薛蟠是连回想到都会打个寒颤。他也尤为佩服那些年复年的考科举的人,这份比常人的毅力就值得人尊敬了。他人只看到了中举的风光,却忽略了落榜的萧瑟,和比常人的坚毅。

坐在湖边的回廊上,薛蟠觉得现在犹如在天堂一般自在了。

“儿这几日看着才好些,那天考完回来,都消瘦地不成样子了,也真是的,何必去遭这份罪,安逸地领着户部的差事不是挺好的。”虽埋怨张薛蟠,可薛母心里却美的很,现还不知道是否中举,但实实在在的秀才却已经有了,对薛母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也不指望薛蟠如何出人头地,只守着这份家业也绰绰有余的。

看着薛蟠如此的争气,真是越看越疼到骨子里,哪处都是好的,这世上也只自己的儿子最出息了。心中亦想到姐姐的儿子宝玉,虽说什么是衔玉而生,小时可爱调皮些,看着也是可人,可如今都十一、二岁了,听说还只在内帏厮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