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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你我逞一时口舌之能,他却已决定心狠。”节南眼中厉芒闪过,“他只要一日对金利沉香不死心,便一日是我们的敌人。”

年颜的痴情,若不是给了金利沉香,也许此时就是三兄妹同心协力。

也许,却只是也许。

第二日,年颜赶车送节南到崔府,沉默看着节南换上了崔玉真的大马车,转头搜崔衍知的屋子去。他何尝忘记过从前,但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无法后悔,只能继续向前走。

“那车夫……”崔玉真想说长相有些吓人,没说出口。

“丑。”节南却很直接。

崔玉真抿嘴一笑,“你要是一直这么说话,倒挺好的,省得费猜。”

节南心虚,自知心思其实很重,于是转移话题,“怎么只有我一个陪你去书画院?”

“我跟母亲说一位足够,她同意了。这阵子刘学士之女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节南虽直接,崔玉真却难效法,仔细揣摩后决定不说,“……母亲就觉着平日行事还是应该低调些得好。”

桑浣的担心终于成真。刘彩凝嫁进王家,赵雪兰要是跟刘彩凝当不了妯娌,却闹得人尽皆知,大概只能当一辈子老姑娘了。

不过节南没啥同情心,“我那位表姐心高气傲,能嫁进安阳王家,也算圆满。”

但凡姑娘家,或多或少关心八卦,所以崔玉真就有些好奇,“怎么说都是赵府的嫡长姑娘,你姑丈堂堂六品少监,听说有过好几回门当户对的说媒,如今竟愿意委身为妾?”

节南笑得无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雪兰表姐能嫁自己中意的人家,父母管束不住,我这个借住的外家表妹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崔玉真眼波流转,语气微微带娇,“才说你心直,却是个有心眼的。”

“没心眼还得了,早被我姑母赶出门了。”

节南心里却想,赵雪兰的婚事难道已经说定?不然,传言已经到了“委身为妾”这么具体?委身为谁的妾?

“姑娘,到了。”车外的丫头说道。

节南随崔玉真下车,就看到绿湖青柳,湖心有岛,岛上亭台楼阁精美,一条白堤直通岛岸,堤旁竖一块奇异的湖石,刻着“书画院”三个大字,又刻一个“御”红字,表明书画院属于皇家所办。

而绿湖不远处有九层白塔,与白堤相映,白塔底下飞檐云瓦层迭不断,正是太学院。

崔玉真除了学书法绘画,还进太学院读书,虽然都是一对一的上课,不过能以女儿身自由出入太学和书画院的,就她一个,而且这是太后恩准的,独一无二的特权。

为了崔玉真身旁的伴读位置,各家官宦千金可谓绞尽脑汁,道理就和进出万德茶楼的某些人差不多,都是为了露脸,争取上游,只不过一个为了当官,一个为了当官夫人。

所以,也怪不得崔玉真起初对她那么傲慢,节南想起头一回进万德商楼,伙计有多嚣张。一样都是时势造人,未必本性如此。

崔玉真出门,除了节南这个伴读,带了两个大丫鬟,两个婆子,四个崔府护师,还由两名画生带路。一行人走在书画院曲曲折折的长廊中,真有点浩荡,但到李大人的画楼前,这些丫头婆子护师就只能等在楼外,由节南陪着上二楼。

崔玉真说李大人是画界泰山北斗,南颂未迁都之前,桃李满天下,好多人研习他的画风,如今皇上也跟李大人学画,而她不算正式学生,只受李大人一些指点。

等上了二楼,节南瞧见两人。

一人五十出头,相貌周正,一头早白,眉却黑,眸色偏淡,面显沧桑。另一人三十多,长得——她认识!

她愕然,转而又笑,“伍师傅。”

居然是教她版画的伍枰。

伍枰抬起头来,看节南半晌,眉头皱拢,不识这位笑眼俏美,面若粉桃,穿着一身漂亮春装的姑娘,“你是——”

节南盈盈一福身,“我是小山。”

伍枰的眼微睁圆,讶异非常,“小山?”

凤来县的桑小山,虽是姑娘家,穿陈旧大袄棉裤,整个冬天瘦若柴鬼,病得满脸发青。他从未问过她到底什么病,心里却十分担心。后来到了成翔,有人捎来她的口信,她说要到南方投亲,谢他一年的照顾。秦江说小山没良心,面都不露就走了,但他反而觉得是件好事。

伍枰知道,桑小山是谁的女儿,还知道凤来县的百姓反过来欺负她,县衙的某种鼓点响起,就是有人冤告她。只是那姑娘从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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