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部分 (第1/4页)

我僵硬着背脊,无言以对,他多次牺牲性命保护我,我怎不知他对我的好?

蔺翟云继续劝道:“夫人,想象目前的处境吧,若你是在劫,一个刚刚登基的君王,会不会留下前朝皇室的血脉而给自己的帝位带来威胁?不,绝不可能。所以现在你若强硬对抗在劫而保毛毛,只会让在劫觉得你的心已偏向了萧家,你这个姐姐已经不值得信任了。在劫的性子邪乎不可揣度,到时候会对你采取什么样的手段谁也无法预知——夫人,别忘记了,你如今已非孑然一身,你的腹中,还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啊!”

“我心中自有打算,不劳先生挂念了,你好自休息吧。”我拂袖而去。

“夫人,量力而为,不可莽撞行事啊!”蔺翟云焦急欲要追我,不慎滚下床榻。

我脚步沉重,终究把牙一咬,大步离开了。

离开前,嘱咐守在殿口的宫奴们回去搀扶蔺翟云,并好生照顾。

此时,我的心里很乱,像压着一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地让我喘不过气,那缤纷错乱的雪景已在我眼前彻底丧失了美感,只觉得苍白得令人扎眼,犹如我这场人生,总是陷入两难,再也演绎不出美丽的色彩。我真的不明白,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为了我的弟弟,我的丈夫,我的儿子……

浊浊尘世就像是一个大染缸,所有人都在里头挣扎着,一身的罪孽。

也许,只是这漫天的白雪,才是干干净净的罢。

才刚出了宫门,就被卢肇人拦住了去路:“公主殿下请原谅,皇上有命,不得公主离宫半步,还望公主体恤微臣职责所在,别为难微臣。”

我冷眼看着他,“宰相大人,我楚悦容在人前演了半辈子的戏,平生很少佩服谁,你算是其中一个了。”

本以为他忠于道义,所以谨守老魁主的话辅佐在劫,助他举兵起义,争雄天下,然而他却因长乐郡主的三言两语而背叛在劫,使昔日雍城祸起萧墙,白白便宜了萧家;在我以为他对长乐怀有爱意,上天地下唯长乐之命是从,他却因爱起贼心,助天赐谋反而欲得长乐;又在我以为他一心助天赐造反,陷大昭江山于风雨飘摇时,他却再次祸起萧墙,甚至还来了一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不知弹丸旗下”的三重连环计,在大昭和前朝大经乱党、天赐所率领的义军斗得天崩地裂的时候,他暗度陈仓,骗过所有人,包括他最爱的长乐郡主,助在劫卷土重来,东山再起,建立大雍基业。

你说这样的一个人可不可怕,像是戴了十张面具,谁也无法将他看穿。

不,真正可怕的还不是卢肇人,是在劫才对。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很多,唯一能解释的是,从一开始卢肇人的背叛就是配合在劫所演的一出戏。

那时萧家铁骑倾巢而出攻打雍城,更是由萧晚风亲自挂帅领兵,在劫顽率领下抗数十日,早已支撑不住。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在长乐郡主来大雍城找卢肇人的时候,在劫就和他就利用这个契机,合谋来了一计“置之死地而后生”,卢肇人佯装效忠萧家,在劫佯装英雄末路而魂断悬崖,为求保留大雍最后的实力,待日后重整山河。他们计划的很小心,很隐蔽,甚至连柳荫苒都瞒着,也包括我。所以后来我前去救在劫的时候,那个说天上地下地狱黄泉都不放过我的好弟弟,宁可孤身一人摔得“粉身碎骨”,也要违背誓言将我送回崖上——也许整个完美的计划里,唯一的意外,便是萧晚灯自暗处放出的冷箭。

但在劫最后还是成功了,他非但没有死,还带着残缺的记忆卷土重来,勾践十年卧薪尝胆,他楚在劫今天也得以一雪前耻,开创帝业,将敌人一个个斗得溃不成军。好啊,真是我的好弟弟啊!所有我为他流的泪都是枉费,所有我为他操碎的心都是个笑话,今日他还要杀我的丈夫,杀我的儿子,他何不索性,也将我杀了?是了,他怎么会杀我,他爱我呢,我这辈子就是来给他还债的,所以他要杀尽所有我所爱着的人,最好从此一心都拴在他一个人身上,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疯疯癫癫,那才是最好的!

“你给我让开!”我怒从中来,对着挡路的卢肇人厉声喝道。

卢肇人换来侍卫,一列排开,在我面前堆成一堵人墙,一副誓死不让我过去的阵势。

我仿佛听见了毛毛的哭声,一会儿像在天边,一会儿又在耳旁,有时候是婴儿的哭声,有时候是稚嫩的童音,凄厉的质问,他问我:“娘,你当初为什么要杀我,现在为什么不救我!”我悲痛欲绝,心如刀绞,我这辈子做错了太多事情,失去了太多太多,现在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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